sp; 舒泯将它丢进木盆里,待会儿杀完了一起收拾。
听着院里的砰砰响声,何伯朝外看了一眼,舒泯手中的木槌有条不紊地落下,盆里的鱼很快便装满了。
寒苑里杀鱼没有比舒泯快的,不知是因为下手太狠还是因为太冷静。
任由鱼儿在她手里挣扎得死去活来,她手下巍然不动,一槌砸下去,眼睛都不眨一下。
在她手里没有砸两回才死的鱼。
何伯记得她第一次杀鱼的时候,刚十二岁。
瘦瘦小小的小姑娘,脸色苍白,却没有半点畏惧之色。
就那么抬眼淡淡看了容姑姑一眼,不发一语,两只细得能折断似的小手抖都不抖,一木槌下去,那条青鱼脑壳几乎稀烂。
她只轻轻擦了擦崩到脸上的血迹,多的半个字都没有。
不到一刻,舒泯利落地杀完鱼,反身进来提了一惯用的那把锋利的尖刀。
刀尖对准鱼肚,一刀剖腹,一把将心肝肺肠一气掏了个干干净净,扔到一旁的小盆里。
舒泯不怕杀鱼,她甚至有些喜欢这感觉,一槌子下去,它们也只是拍拍尾巴,半点声音也没有,就这么安安静静地任人剖开。
任人鱼肉,就是这种感觉吧。
剖开肚子,这鱼是好是坏,一眼就能看个清清楚楚。
不像人,剖开肚子,也不知道到底安了颗什么心。
她仔细将鱼鳞刷得干干净净,反复冲洗了几遍,整整齐齐码在盆里端进来。
何伯探头看了一眼,院里半点痕迹也没有,全都收拾得干干净净,舒泯正用白帕仔细擦着手。
舒泯偏头闻了闻身上,血腥味萦绕不去,她皱皱眉,很是厌恶这股味道。
现下正是忙的时候,顾不上洗澡换衣裳了。
舒泯麻利将腰间的香包解下来用外裳裹住,拿到碳火旁熏了又熏,凑近鼻间,血腥气淡了许多,这才重新穿上。
她将鱼码在何伯旁边的案板上,端了菜上来仔细摘着,余光注意着何伯麻利地处理鱼。
剜眼、掏腮、花刀划身……
何伯一气呵成,手中尖刀能耍出花来。
舒泯使尖刀,便是在这样悄无声息中向何伯学的。
……
浅玉打着哈欠进来的时候,舒泯已然将菜全部摘好了。
浅玉瞪着圆眼,“小泯,你都不睡觉的么?”
舒泯笑笑,“活儿就这么多,早干晚干都是要干完,早些干完还能多休息会儿。”
说着从缸里舀了满满的水倒进菜盆里,撸起袖子就将手伸进水里开始清洗。
浅玉看着打了个寒噤,却怎么也逃不过,扁着嘴也开始清洗。
一面洗一面不自觉地抖了抖身子,打着哆嗦嘟囔道,“真想日子快些过,到了夏天,水就不这么刺骨了。”
想起昨日舒泯打了几个喷嚏,浅玉上前一把将舒泯的菜盆夺过,叉腰道,“小泯,你染了风寒,不许沾凉水了。这活儿就包我身上了。”
舒泯一愣,自己几乎将这事忘了。
条件反射地咳了几声,才又说道,“不碍事的。”
浅玉一把将她拦住,竖眉生气道,“不行!婶婶待我那么好,你若是风寒加重了,我如何向她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