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手,示意宴席可以正式开始了,一样样热腾腾的小菜从后厨端了上来,气氛再次变得和谐而又热闹。
只是这场宴席上注定有人会吃不下饭,平静数载的徐家注定再起波澜。
……
……
哗啦啦!
价值不菲的青瓷杯落在地上,瞬间就摔成了粉碎。
徐仲庸施施然坐在椅子上,看着老三发火,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容。
昔日徐家在山隐镇落地扎根后,其实最开始家中事务,都是大哥徐劲松在负责的,他和三弟徐向东不过只是打打下手,一直到那次意外发生后,大哥徐劲松因为身体原因不得不将手中权力交出,徐家才迎来了他和三弟徐向东的时代。
徐仲庸知道自己不擅长交际,所以选择了家中务农,而徐向东为人外向,便选择了负责临安城粮铺经营和粮队管理的事情,二者比起来,看上去徐向东在外权力更大,但实则徐仲庸很清楚,这家中终究还是父亲徐愈说了算。
所以徐仲庸选择继续在家中,如此才能离父亲近一点,将来父亲做出决定时,他的机会也会更大一点。
只不过徐仲庸也知道,大哥徐劲松虽然残疾了,但他在父亲心中的地位依旧很高,这一点源于昔日京城中的徐家,他和徐向东无论如何都是比不上的。
正是因为很清楚这一点,所以徐仲庸对父亲今天宣布的事情没有感到任何惊讶,唯一需要考虑的,是接下来该做什么。
“三弟,先坐下来消消气,她徐玥不过就是一个女娃娃,你和她置什么气?”
徐仲庸示意丫鬟将地上的碎瓷清理干净,笑呵呵地拉着徐向东坐下,顺便给他再倒了一杯茶。
徐向东深吸一口气,将茶水饮尽,脸上的表情才逐渐恢复平静。
“二哥,你也知道我不是喜欢生气的人,但这口气,我真的咽不下!”
徐向东沉声说道,“你我两人为了这个家,付出了多少辛劳?去年我们几次波折才抢下了陆家在临安城的粮食份额,今天我回来,爹就轻飘飘一句感谢,然后把我手上的东西拿去给一个女娃娃?二哥,如果是你,你忍得了?”
徐仲庸呵呵笑道:“三弟,这我都懂,但你要知道,这些年老太爷看似不再过问家中事务了,但实际上他心里清楚得很了,每年我们两个做的事情,都变成账目一本本由徐玥校对好给他去看的,所以你没明白一件事。”
“什么事?”徐向东眉头一皱。
徐仲庸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伸手指指他和自己,说道:“爹这是在收权啊!”
听到徐仲庸这话,徐向东久久没有说话,脸色如死水一般阴沉。
“二哥,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许久后,徐向东出声问道,声音中带着几分嘶哑。
徐仲庸呵呵笑着,眼睛眯起来:“其实三弟看着就行!经营粮队和铺子这事别看简单,但三弟你心里很清楚的,其中千头万绪,我们大哥这个女儿就算再聪颖,要想短时间内理出头绪来,那绝无可能!届时那粮铺和粮队再出点什么问题,父亲那边自然便会知道,到底谁才适合代表徐家主外了!”
徐向东一拍脑袋,阴沉脸色缓缓散去,顿时化作了微笑。
“还是二哥看得透彻啊!刚才是我着相了!居然连这一点都没有想透!哈哈哈!没错没错!我们旁观就行!”
屋内的气氛逐渐缓和,却也让人更加心寒。
与此同时,从宴席上下来的徐玥让人将弟弟徐文斌送回去睡觉后,自己带贴身丫鬟香香和雯雯去厨房拿了点好菜好酒,又让几个小厮置备了些许上好的山货还有银钱带上,便往徐宁的院子这边而来。
“小姐,那徐宁就是一个书呆子,您真打算……”
丫鬟香香在一旁低声问道,她提着两个食盒,脸上还有几分不解之意。
徐玥却只是笑了笑,淡淡地回道:“我这位宁兄弟就算是个书呆子也无妨,毕竟再怎么样,他也是我大房的人,是我的弟弟,我如今手中人不够,能信任的更少了,想来想去,或许宁兄弟是最好的帮手。”
徐玥对于爷爷在家宴上的安排自然是非常清楚的,虽然她得到了一个粮铺和一支粮队,但要想经营起来,绝非易事,更何况等她真去了临安城为家里开拓生意,这家中终究需要一个人做帮手。
可惜文斌还小,那些掌柜和头领也不可信,不然也不至于来找他……
徐玥想着,毕竟徐宁书呆子的名头太响,再加上之前那比基尼的事情,在她心中徐宁还是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可是小姐,万一他不愿意呢?”
丫鬟雯雯问道,秀眉间充满了担忧。
今天老太爷在宴席上宣布的事情,一定会在家里引起很大的反响,虽然暂时还看不出来,但身为小姐的贴身丫鬟,两人已经有些察觉了。
徐玥收回了心绪,反倒更加淡定,笑着回道:“他现在不答应也无妨,等过段时日,自然就会做出选择的。”
主仆三人正聊着,前方徐宁的院子已经出现了,空气中飘来一阵浓郁的酒香。
“这酒香……”
徐玥从未闻到过如此浓郁的酒香,她联想起徐宁这家伙此前所提的比基尼,不由得脸上一红,忍不住啐了一口。
自己这位宁兄弟又在不务正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