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镜前,将原先的妆容恢复,赶紧披上外衣打开了窗户。
“徐兄……”然而陆轻盈开窗后却看到,夜色下,徐宁正和小柔两人肩并肩坐在园中小径上,主仆二人低声谈着什么,那园中芭蕉、绿竹、柏树等植物在月光下投出长长的黑影,相互交错,偶尔微风拂动,更有一番空明宁静之感。
一时间,陆轻盈看的有些痴了。
徐宁听到了身后开窗的声音,转头过来看着,挥挥手道:“哎呀,陆兄,我还以为你已经睡着了呢!怎么现在开窗了?”
陆轻盈看着身前的窗户,犹豫了一下,在徐宁震惊的目光下,居然伸手撑住翻了过去,也一同来到了园子里。
“陆兄,好身手!”
徐宁朝陆轻盈竖了个大拇指,感叹道,“我还以为陆兄与我一样,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没想到,陆兄身手矫健,佩服,佩服!”
陆轻盈瞥了他一眼,想着那天他抱着自己冲出火海的力道,淡淡道:“徐兄才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
说罢,陆轻盈便学着徐宁和小柔的样子,坐在了小径旁的石头上,静静地看着这片园中的夜色美景。
月色下,三人的影子长长地拉开,与那些植物的影子碰触在一起,又分开,园中隐约还有虫鸣声响起,令人心宁气静。
陆轻盈正难得体验着这份宁静,忽然,身边的徐宁便笑出声来,似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徐兄,又怎么了?”
陆轻盈一脸好奇地问道,又往四处张望了一会儿,没发现什么特别的事情。
徐宁笑道:“没,我只是想到了我志学之年,曾学到过的一篇古文,讲的是两个朋友深夜在庭院中看景色的事情,其中一段是这样的,念无与为乐者,遂至承天寺寻张怀民。怀民亦未寝,相与步于中庭。庭下如积水空明,水中藻、荇交横,盖竹柏影也。何夜无月?何处无竹柏?但少闲人如吾两人者耳。”
陆轻盈默默听着,点点头道:“徐兄,也不知这古文是何出处,名字为何,倒是颇有几分意趣。”
徐宁暗想这幸好大虞朝没有苏轼,不然按时间算,这篇文章应该就在明年十月创作出来。
“……啊,是苏东坡写的,想着此时此景与那古文中所写很是相似。”徐宁回道。
苏东坡……
陆轻盈想着这个人名,却并未有印象,只能叹道:“徐兄阅文所涉之繁,令长安汗颜……只是长安不解,这其中又有何趣味?”
徐宁笑道:“我是想到,怀民说不定已经睡着了,是苏东坡硬生生把他拉起来一起欣赏夜色的,哈哈哈!”
“……”
陆轻盈没好气地回道,“徐兄这么说来,想来也是故意把我拉起来一起欣赏夜色了?”
徐宁摆摆手道:“陆兄可不能这么说,我本是想和我家小丫鬟待一会儿,等困了,再找地方休息去,是你自己出来要加入进来的。”
陆轻盈看着徐宁那无耻的面容,张张嘴,也只能轻轻叹一口气。
“文章是好文章,这夜色,也的确很美啊!”
徐宁微微点了点头,静静地想着心中的一些事情,一种深深的预感萦绕在他心头,似乎这种难得的宁静时光马上就会结束了。
而他能做的,就是尽力而为,向前走。
……
……
徐宁和陆长安二人夜逛群芳楼与佳人相会的风流雅事,很快便传遍了整个临安城,有说起才子徐宁是如何在楼内大展身手,与众人饮酒,乃是海量的功夫,也有说起徐宁在闺阁中的龙精虎猛,惟妙惟肖,仿佛其亲眼所见一般,一时间,徐宁徐自牧成为了整个临安城最炙手可热的的人物。
连带着那徐氏美食也大火了一把,只因有人传言,那徐公子能有如此文才,又龙精虎猛的原因,全赖于其每日吃食,所以这些出自徐公子之手的美食,赢得了很多文人墨客的青睐。
而第二日,已梳成妇人发髻的秦倩倩也从侧面坐实了这些留言,这让不少流连她的富商文人都是扼腕叹息。
但这,似乎还只是一个开始。
临安城最大的坊市,太平坊中,属于临安商社的一支队伍浩浩荡荡地朝群芳楼而去,据说是经营瓷器的田氏一行,不知吸引来多少人的目光。
而此刻在群芳楼中,徐宁施施然坐在椅子上,身后站着小柔,另一侧则是秦倩倩,而在他对面,便是群芳楼的妈妈,李氏,以及一众龟公护院小厮等人。
李妈妈嘴角带笑地看着徐宁,手中拿着帕巾,目光审视着眼前的徐宁,嘴角的笑意更盛。
在临安城内有着众多人脉的李妈妈知道,今天,将有一笔极好的生意在自己手中促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