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比起面甜心苦的俞秦氏,虚伪做作的费远然才更让人生厌。
想到这里,俞夏深吸一口气,勉强压下心中的郁气。
“爹,”看见永安伯走过来,俞夏殷切的看着他,“您和老太太说过话了?”
“你的亲事,可是想好了?”永安伯转了话题。
俞夏轻叹一声,“想好了,费远然不是良人,女儿不嫁。”
费远然无论走到哪里,腰间都挂着一个香囊,旁人还以为是俞夏赠予他的,却不知那香囊出自叶清韵之手。叶清韵与费远然自小结识,青梅竹马,那香囊还是费远然亲手讨来的,虽然他为了掩人耳目又向着原身要了一个类似的,可俞夏知道,不过是障眼法罢了。
“此话何解?”
“费远然早已心有所属,迟迟不退婚,只因母亲乃是侍郎夫人的救命恩人,如此退婚,恐损了费家的名声。”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是心有所属,不过小事。”
“可女儿不愿嫁,”俞夏看着永安伯,眼神十分坚定,“因为这桩婚事,女儿在京城早就成了众矢之的,一切皆因费家而起。若是母亲知道她的救命之恩,却遭如此回报,怕也要气得活过来。”
“慎言!”永安伯背过身,“你母亲的嫁妆,明日我会派人送到你的院子里。当年我和你娘约定,护你性命无忧,其他事,不必寻我。”
永安伯的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他会看在发妻的面子上对俞夏加以照拂,却也不过是帮俞夏拿回亲娘的嫁妆、护住俞夏的性命罢了。
俞夏暗自思忖,难怪原身上辈子被赶出府后,身无银钱却能被寺庙的人救济,恐怕也是永安伯在背后相助。至于为何没有替原身拿回嫁妆,想来也是知道以原身的性子,是护不住的吧。
虽然不知道未曾谋面的生母与父亲到底什么关系,二人之间的感情如何,不过有永安伯这句话,俞夏松了一口气,欢喜地感谢道,“多谢父亲大人。”
“谢我做甚?”
“有父亲在,女儿也算是长命无忧了,合该道声谢的。”
“只是保你性命,何来无忧?”
“性命无虞,得以安身立命,既是无忧。至于旁的,多是庸人自扰,女儿不才,却也愿试上一试。”
“促狭。”永安伯淡淡的点评道,“簪子给我。”
俞夏从怀中掏出一个檀木盒子,小心的递了过去。
“这是我与你母亲的定情信物,嫁妆既已交到你的手中,此物我便留下。
我此次回来,乃是为了向陛下祝寿,半月后便会离开,以后你在府里,多加小心。”
“女儿省得。”
“去吧。”
永安伯说了这话以后,便当真不再插手府中事宜。不过有了第一天的震慑,府中下人见到俞夏皆是恭敬了许多,就连俞秦氏,也碍于永安伯的面子,停了众人的请安。
难得清静几日,俞夏每天都是一觉睡到自然醒。
无人打扰,在大丫鬟的侍候下,当真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突然觉得当一条咸鱼也挺好的俞夏做梦都在感叹,“这才是神仙日子啊!”
她不急,大丫鬟云云却急了。
“姑娘,这几日于嬷嬷,还有太太身边的巧儿已经明里暗里来找奴婢好几回了,都想从奴婢这儿打听出来您把嫁妆放在哪儿了。”
“不要慌,”俞夏塞了颗葡萄放进嘴里,“我已经请求父亲把嫁妆放到了一个非常安全的地方,他们就是把府里翻个遍,也是找不到的。”
“可是这么一来,太太和老太太那儿,怕是不会放过您。”
“云云,我问你,你家姑娘是第一天被这么惦记吗?”
云云摇摇头。
“那就是了,这几年我受了多少磋磨,你家姑娘心里都记着呢。忍了这么多年,任人欺凌了太久,我若是再不反抗,可就真成了那软柿子了。”
这段时间俞夏虽然行事做派与以往不同,可是想到主子过去受的那些委屈,云云权当是主子这是被逼的狠了,方才转了性子,并没有多想。
见她这般,俞夏暗暗松了口气,这般怪力乱神之事,还真的不好与人多言。好在她有原身的记忆,就算真的被人察觉出不对,也不会被吓住。
“这几日府中各处,你都看着点,谁是真心,谁是假意,心里该是有个计较。若是缺了银钱,尽管同我讲。”
“奴婢明白。不过姑娘,那嫁妆,您到底让人放在了何处?”
“自然是在它该在的地方。”俞夏微微一笑,没有多言。
见她阖上双眼,云云把帐子放下,轻轻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