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男孩儿摸摸小白芍的头,微笑着道:
“刚刚才做完师傅布置的功课,就赶着过来了”。
小白芍笑笑:“哥哥,给我带什么好吃的了?”
男孩儿小脸顿时显出一抹尴尬:
“小芍儿,爷爷管得紧,我只拿到一个馒头和小半截香肠,还有点咸菜,这还是中午饭我省下来。”
小白芍拍拍男孩儿的背:
“谢谢哥哥,这已经很好啦!那个臭老头罚我跪在这儿,还不给我饭吃,哼!我三天不管他叫爷爷,不!五天!!”
说完自己咯咯笑了起来,男孩儿也跟着笑了,露出一口小白牙,很可爱的样子。
俩人都把声音放得低低的,生怕别人听到。
“快吃吧。”男孩儿从食盒里掏着一瓶水。
“嗯,嗯,哥哥真好。”小白芍弯着眉,笑眯了眼。
“哥哥,你来的时候,看到爷爷没?”
“没有,爷爷去镇上了”
“今天你师傅又教你什么了?”
……
两个孩子小声说着话,没留意屋外的窗檐下,白振天正两手后背躲在那儿。
听到“臭老头”三个字时,白振天眼神中闪过一丝蕴怒,脑袋向上扬了一下,似乎在表达对那三个字的不满,反复转了转身子,悄悄离去。
白振天背着手,穿过窄巷回自己的院子,进屋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嘟囔道:
“臭老头,臭老头,哼!没大没小的,明天再让她接着跪,不!!后天,大后天接着跪!”
他的神情跟小白芍控诉他的时候一模一样。
白振天拿起茶壶往嘴里灌了一口,抹抹嘴,自嘲地笑笑。
白芍莞儿,爷爷真可爱,她探出手,想去抓爷爷的手,怎么够都够不着。
白简不是白芍的亲哥哥,是白振天去省城的路上捡的。
那时,白简还不到四岁,站在街上哭,身周围着一堆人,白振天挤进去半天才弄明白。
原来,白简是被家人丢在这儿的。
身上揣着一张纸条,写着孩子的出生年月日,只道万般无奈才丢下孩子,拜托好心人养大,感念其大恩大德,却未曾说明因何原因扔下孩子。
天色已微微泛黑,男孩儿懵懵懂懂的明白家人不要自己了,又害怕又难过,哭的嗓子都哑了。
白振天刚刚经历了儿子媳妇双亡之痛,看着男孩动了恻隐之心。
家中还有一未满周岁的女童,想着带回家,孙女儿也有个伴了,等孩子长大,也能互相扶持。
于是,白振天把男孩儿领回了双瀑镇。
到家后,白振天反复询问男孩儿家里的情况。
男孩儿不到四岁,却很聪明,知道自己是被家人主动抛弃的,心里暗暗恨了起来,低着头玩衣角,闭口不言。
白振天无奈,想着也好,自己白白捡了个孙子。
给男孩儿办了领养手续,因着他镇长的身份,各路办事的衙门一路绿灯办下来,才想起还没给孩子起名字。
问男孩儿原先的名字,男孩子只说记不得了。
讨好地跟白振天说,爷爷喜欢叫他什么,他就叫什么好了。
白振天听着高兴,老人图省事,想着孩子是白捡的,自己又姓白,索性就叫白捡吧。
到了派出所,逗得落户口的民警哈哈大笑。都说老白你也太省事了,也不怕孩子大了埋怨你这个当爷爷的。
老人想想也是,就改了一个字,白捡成白简了。
从此男孩儿有了他的第二个名字。
至于,第一个名字叫什么,白振天后来的日子多次问过他。
男孩儿只说不记得,白振天索性不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