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秦守和杨安也顺利进门。
随着山诡越来越多,院子里竟然也有山诡一屁股坐下,开始吹牛聊天,丝毫不在意自己的形象。
随着山诡越来越多,季晨景发现在院子里坐下的都是保持着本体的山诡,越像人越坐在里面大厅。
他也发现坐下的山诡们好奇的眼神,知道自己再不进入大厅,可能会引起他们的好奇。
谁让他们都像人呢?
走,进去!
刚进大厅,就听到末座有山诡在交谈:
“婴儿孩童?这我倒是吃过一两次……不过兄弟看来是同道中人啦,婴儿孩童这玩意儿最是好吃不过,皮肉娇嫩,一吃全是汁水,比成年的人族,好吃多了。”
大厅内竟然也有雾气,季晨景两人脸色一变,而后又恢复正常,不过却暗自打起了精神。
此时大厅内的妖怪熙熙攘攘,也算各有安置处,季晨景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来,竖起耳朵听着他们的交谈。
听到山诡们的交谈之后,他强行按捺住内心情绪,秦守此刻也老老实实坐着,怕是有他的谋划,自己不能擅作主张。
他和丁一真互相对视一眼,而后传音入密。
“如何,可有什么发现?”
“没什么有用的消息,不过这根本都不是妖族,而是诡类,之前不是说妖族设下陷阱吗?这到底怎么回事?”
“不晓得,不过先生让我们来这里,必有其深意,咱们静观其变,说不定有惊喜。”
也对。
两人稍一交流,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唯一有些价值的就是……
“瞧见那里面的小门了吗?”
两人所处虽不是大院,但其实就是被高墙围起的前进院子,有几处出口都把守着奴仆,丁一真所指的大门,是其中看守最严密的地方。
季晨景点点头。
“刚刚听到有人感叹,正式的宴席会在那门内的大厅举行,不过里面是什么情况,咱们一无所知。”
“要不进入看看?不过那里面肯定还有些厉害山诡,他们不可能在这院子里,到介时开宴,咱们找个机会去看看,但是千万不要暴露身份。”
季晨景连连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可是怎么混进去,却是难事,毕竟大庭广众之下,他们还不能暴露自己
“只能见机行事了。”
他不由看了一眼秦守却发现秦守已经安然坐下,只能老老实实坐着,看能不能找到机会。
“咦,有人和我们打着同样的主意。”
丁一真闻言,立刻斜视过去,就瞧见一个瘦小身子的山诡蹑手蹑脚挪到小门所在墙壁的角落。
只见他身子一阵扭动,竟慢慢与周遭混成一色,贴着墙角悄悄熘进了那小门。
那小门可是有七八个奴仆把守,那山诡才熘进去,卫首奴仆便露出疑惑的神色,鼻子在空气嗅了嗅,忽的就冲进去小门。
大院里的山诡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听到小门内传来几声惨叫声,然后便见得那奴仆首领施施然拽着个黄鼠狼一般的山诡。
那山诡此刻身上破破烂烂,前胸更是直上破了条大口子,被奴仆一路拖拽,鲜血淌了一地,胸口微微起伏,只不过一息尚存。
看着近的山诡,此刻被这新鲜血肉吸引,竟然下意识凑上去,想要沾点儿血水。
可此时,那奴仆汉子直接抽出刀对着那偷熘进去的山诡砍上几刀,瞬间没了声息。
吓得那几个想占便宜的山诡一哄而散,小心翼翼看着地上血迹,还有山诡一声轻笑。
自己找死,怪不了谁。
那奴仆子也不再管那些山诡的目光,直接把尸体收拢起,拖拽向院子边缘的一排长房。
那汉子与长房门口的守卫打趣几句,便直接把尸体扔了进去,也没有掩上门扉,可谓一点也不在意。
丁一真与季晨景对视一眼,不由起身像是要散步一般,悄然移步靠近,而后眼角余光打量长房内的情况。
只见房中堆码着灶台、桉板、锅、碗、瓢、盆,几只肥硕妖怪穿着围裙在里面张罗。
那山诡尸体被搁在桉板上,一刀下去,身首分离,往沸水里滚三滚,便被扔到墙角处,哪里堆满各类血食,山诡尸体……
嗯?!
季晨景看不下去,立刻就回转过来,这是一点也不忌口,什么都吃啊。
季晨景和丁一真刚坐下,突然听到哐当一声锣响,不由侧目看去,咦竟然看到了最像人的山诡。
那小门打开,从里面迈出一个彪形大汉,开口声音洪亮震人。
“吉时已到,宾客入场。”
话一落地,在场的群妖直接乌央央就涌了过去,合着刚才里面还没什么人,他们还有机会进去。
季晨景和丁一真对视一眼,让手下儿郎稍安勿躁,他们却直接挤了过去。
要想里面到底什么情况,这是最好的机会。
可是那小门就这么大,山诡们一起冲过去,你不让我我不让你,一时之间竟没有人能进去。
这时一个牛头的山诡,顶着一对犄角,上面闪闪发光,竟然冲到了最前面,而后就往小门里撞去。
没成想,他的半个身子刚进了门,却被门口的威勐大汉,一巴掌给扇了回来。
“山君说了,变化得像人的,才能进这院子。”
这牛头山诡看起来实力也不错,结结实实挨了一耳巴子,竟然只是晃了晃脑袋,便没事儿一样,忍不住吼道:
“我怎生不像人?”
那门前汉子却是直接嗤笑一声,然后冷嘲热讽。
“瞧你那犄角,再瞧你那尾巴,原型未脱,也敢说像人?赶快找地方坐下,再捣乱我可不客气了。
也是山君心善,今天是他大喜日子,不然你们这么乱搞事,我早就把你们宰了。”
“你这……”
被拦住的山诡还待争辩,那汉子却已不耐磨嘴,瞪起一对铜铃眼,抓住卫首的山诡妖怪,直接一口就囫囵吞了下去。
“谁还要冲过来?!”
饶是山诡们想要进入小门,但被这门口的汉子吓了一跳,连忙后退,不敢再硬来。
这汉子见此,也是得意的很,嚷嚷道:
“老子说谁像人谁就像人,敢碎碎叨叨,当心我把你们一口吞了!”
说罢,他往院子里山诡里扫视一圈。
一眼就瞧中刚才挤到前面的季晨景和丁一真,还有秦守。
原来刚才一瞬之间,秦守就移动到了季晨景旁边,那大汉看到他们不由眼睛一亮。
这三个像人!
“你们三个跟我进来。”
说着那汉子还深深看了一眼秦守三人,这三个如此像人,想必山君肯定会满意。
接着大汉又点了几个像人的山诡,差不多十来个,季晨景三人跟着大汉踏进这间宴客的厅堂,厚实的小门便在嘎吱的声响中缓缓关闭。
院子里一众落选山诡忍不住嚎叫,看着小门,满是渴望,可是他们已经被挡在门外,再也进不来。
季晨景和丁一真小心翼翼,也不敢细看,他们和秦守跟着大汉,一脚踏进这个张灯结彩的山君盛宴。
说来也是好笑,他们可是正儿八经的人,想进这屋子的山诡进不来,他们三个却偏偏轻而易举进来了。
因为秦守在一旁,季晨景两人也算放心,秦守并没有给他们任何眼神,他们两个只能暗自打个招呼
“见机行事。”
他们两个跟着秦守,就隐藏在被选中的山诡中,在大汉的安排下,一一落座。
他们三个方坐下,秦守眼神还有些怪异,看着堂中央,接着就伊伊呀呀响起些丝竹腔调。
这大堂子宽敞得很,烛光抛洒下来,整个大堂很是明亮,几名妖娆舞姬翩然起舞。
纱巾飞扬时肌肤隐隐若现,眉目流转间顾盼生辉,鼓乐激昂,舞步轻快,只是身姿旋转间,总有长长的尾巴自那裙摆下探出,亦或是发丝间支愣起毛茸茸的耳朵。
“这……”季晨景扭头朝丁一真看去,发现他也有些怪异之色,不过接着他们就按捺住惊讶,默不作声打量堂中布置。
“这山君还挺会享受,真有人族世家大族享受的一番风韵。”
季晨景忍不住自嘲几句,振奋起精神,不再看舞姬,也和丁一真一样,仔细观看起堂中形势。
自己可不是真的宾客,恐怕接下来一个不好,就要来玩儿命的,可不能被这迷了眼。
这大堂各个角落里,侍立着一些仆役装扮的山诡喽啰一个个看起来虽然是低眉顺目的模样,但那未化尽的尖牙与利爪,却道明它们也有一定的实力。
而大门处,更有选中季晨景他们的环眼大汉,领着一帮配着武器的护卫,对着场中虎视眈眈,震慑着某些拎不清的宾客山诡。
山君心善,喜慕人族文化,可不能让粗鄙的山诡,坏了他老人家的心情。
舞池两侧,皆为宾客席位,季晨景一进来,他就注意到上首的几个席位。
除了山君主位尚且空着,其他几个席位,却是早就有山诡落座,与秦守季晨景三人不同,它们无需在门口排队点名就能入场的,自然是那山君心中的“贵客”。
秦守依旧没什么表情,他现在越来越看不懂场中情况,这真的是幻境吗?
可是每个山诡都是独立存在,他们坐的大堂也真实存在,若是他参透其中秘密,怕是会多一个了不得的手段。
而季晨景两人没想那么多,只是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有深深的凝重。
看这些贵宾席位上的山诡气息,貌似都不太好对付啊,不过他们也没有太过在意。
毕竟,先生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