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出殡

？”

    孟菀凝视着火光，似笑非笑，“我这种人，还有什么可怕的。”

    她将目光挪到李小浮身上，“只是这样一来，反倒连累了你。”

    李小浮摆摆手，“无妨，咱俩这是互利共赢。我本来就打算把自己搞出名，不论好名坏名，人尽皆知就行。”

    孟菀有些不解地看了她一瞬，虽然话未问出口，但她也明白每个人都有一些不愿向外人说的秘密。

    “那就定下了。”孟菀烧完手上最后一张纸，十分平静，“那咱们就天亮见。”

    送走了李小浮，她站在这处简易的灵堂中仰头往向远处的天空。

    黝黑的秋夜无风亦无光，她却觉得这是一生中见过最美的夜空。

    既然这天上没有什么值得观赏的东西，那她就要做那颗最亮的星，让轻她蔑她的世人重新看她！

    第二日一早，一道道凄婉悲壮的唢呐声在乌蒙晨色中响起，此音穿云裂石，此声直达耳膜。大有逼梦中人翻身下床，开窗骂娘之势。

    可当众人打开门，在瑟瑟晨雨中见到遍地纸钱时，又纷纷将“娘”藏回了肚里。

    这是一条规格极高，规模极大的专业送葬队伍。

    柳士彬的棺材在孟府百人大军的加持下，正高调的沿着长街缓缓向城外孟家墓地行去。

    “叔，这柳老爷不是才死一天吗？这就出殡了？”路旁要饭的小乞丐顺手接了两张纸钱，趁它还没湿透，赶紧藏到怀里，准备留着一会拉屎用。

    “你管呢！城主这个姑爷烧的连灰都找不着，待会抬出去也就立个衣冠冢，哪天埋都一样。兴许人家就想早早埋了，好重新盖房子。”

    老乞丐也顺势抓了几张纸钱掖进袖子里，嘱咐身边的小乞丐道：“看见没有？找媳妇也是门大学问，找错了连命都搭上，还不如一个人自在。等你长到讨媳妇的年纪，一定要找算命先生好好合合八字，别跟城主那三个姑爷似的，非要讨个命硬的当媳妇。”

    “嗯！”小乞丐望着棺材前头的美女，一身孝服衬得孟菀天仙一般秀美绝伦，简直要把自己的魂勾走。

    要是能讨到这样的美人做媳妇，死了也甘愿啊！

    小乞丐正流着口水看美女，却发现送葬队伍不知怎么就停下不动了。他忙合上下巴，用手戳戳老乞丐，“叔，怎么不走了？”

    他看见城门口方向有个女子从天而降。

    她穿着一身黑色的道袍，明明没有那个寡妇美艳，可在这满目白衣中，这样的出场方式足以让所有人将目光投向她。

    只听她用一种唱戏般的腔调说着话，还止不住地翻着白眼：“我乃九天玄女下凡，今日特来点化夫人。夫人三劫已渡，凤命归身，日后必将辅佐真龙，以应天命！”

    李小浮说罢，又按照摸电门的滋味抖了一抖。

    她这浑身一哆嗦，堪堪把前排举幡的吓了个四脚朝天，送葬的队伍瞬间整体向后撤了两米。

    李小浮忍不住松了口气，反正离她远点更有利于发挥，更保险。

    于是她下半身还继续保持着整齐有力的抽筋姿态，两眼却时不时撇着东南角隐约透光的云层。

    时机到了！

    眼见阳光就要穿云而下，李小浮急忙一挥手，城门处早就准备好的老陈和凉姑，迅速拉起轮轨将她往上拽，触电仙姑宛如吊死鬼一般被扯飞上了天。

    刹那间，天边一道金光劈开云层，仿佛一只苍劲有力的巨手将天撕成两半，将原本黑沉的云团搅散，清晨温暖明媚的阳光直直撒在了孟菀头顶。

    那嘀嗒了半宿的阴雨，就在这个时候停得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