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嬷嬷本以为李小浮怎么也得跟她要钱要人,或者做些别的周旋沟通之事,没想到人家一张嘴要的是八字。
还重点提出,韩文泰身边得力之人的生辰也要。
她在王府生活了近二十年,作为王妃身边的管事嬷嬷,韩家各房人的生辰不说倒背如流,也绝不会记岔,这事儿对她来说就是个举手之劳。
可一个重伤卧床的小姑娘,要生辰八字做什么?
难道真如她自己说是的,家中祖传逆天改命之术?
苏嬷嬷离开立雪堂的时候,心中莫名生出一丝诡异,这女人不会真如下面人背地里说的,是个鬼吧?
再一想那张美艳瘦弱、惨白的脸,就凭空品出几分妖异气质。
苏嬷嬷心里有点慌,踏出院门的时候正好迎上拿着瓜子的韩平安,于是连忙把他叫到一旁,悄声道:“昨日孙大夫说了,你屋里那个姑娘,多则活个三五年,少则活不过明天春天。她怕你伤心,让我瞒着你。”
苏嬷嬷原本也想瞒着韩平安,可若她是个鬼,死不死的又有何区别?
反倒是人突然没了会影响韩平安的心情,不如早点敲打敲打自己家小王爷,省得陷进情网不可自拔,耽误了娶亲大事。
“小王爷,你跟我说句实话,这姑娘什么来路?我怎么觉得她有点邪呢?”
韩平安手里的瓜子险些拿不稳,根本听不见苏嬷嬷的下句话,“孙大夫真的这么说?”
“孙大夫什么时候骗过我!”
他捏着手里的纸包,呆呆地走回屋里,苏嬷嬷在身后喊了两声也没听见。
回到西卧房,李小浮歪在床上闭着眼,睡着了一样。
韩平安坐在桌旁,掏出袋子里的瓜子开始剥皮。
怨不得她与自己疏远起来,原来是….
自己这个扫把星终于还是害了人家。
韩平安鼻子一酸,手里的瓜子模糊起来,却听李小浮忽然开了口,“回来了?”
手中剥好的瓜子仁倏地掉在了桌上,韩平安匆忙抬起头,“你醒了…你...”
要问她为什么不告诉自己吗?
还是问她恨不恨自己害她送命?
总之都说不出口,韩平安不知怎么就咽了声,继续埋头剥着瓜子壳。
“我刚听苏嬷嬷说,你离家是因为在宴席上受了辱。”
韩平安抬起头,“怎么问起这个来了?”
“我只是好奇,这么多年你都熬过来了,必然不会因为一句难听的话,就舍弃你娘离家出走,我想知道你爹到底说了什么伤了你。”
一个人摔得最痛的地方,不是一辈子的阴影就是他再次腾空的跳板。
韩平安顿了一顿,有些难以启齿,最终还是讲那句话说了出来,“我爹那日骂我是个废物、扫把星。”
“还有呢?”李小浮觉得这话他天天听,不是要害。
“还有就是…他说,为什么当初死的是大哥不是我。”
李小浮微微睁大了眼,这话确实挺伤人。
但也从侧面看出,韩冀是真得不喜欢韩平安,他们父子之间的罅隙如苏嬷嬷所说,在已故的大公子身上。
“既然这样,你想抬头做人就得靠自己了。从今日起你就跟我好好学,咱们先定个小目标,争取在一个月内,先把韩文泰干掉。”
“你说什么?”韩平安剥瓜子的手一抖。
“别告诉我,你相信韩文泰是一个真心实意为你着想的好大哥。”李小浮目光锋利地扫向他,“韩平安,我刚认识你的时候,你为了拜我为师,都有勇气翻墙爬窗来找我。我知道你不是傻子也不算胆小,那为何一回到王府你就变了个人一样?”
韩平安垂下头,“在外面没人认识我,可在这里人人都知道我是扫把星。做什么说什么都是错,甚是会害死人。我知道韩文泰盯着韩家世袭的爵位,可我爹就是喜欢他。我这样的人,什么都不会,也没人愿意搭理我,我与他都斗就要死人,还不如什么都不做,这样府里至少一切平安,我娘也少操心。”
“所以,你不忍心看着自己院子里的人枉死,就纵容他处处给你扣扫把星的帽子?”
“扫把星的帽子又不是他第一个扣的。”韩平安苦笑一声,不知该说什么好,“再说我出生时克死大哥是实事。”
韩平安低头抓了把瓜子继续剥着皮,“其实一个人过也挺好,省下很多麻烦。”
不好!老娘都病成这样了!
一点也不想过自己洗衣做饭的苦日子!
李小浮打起精神,坐直了上半身,一本正经道:“你不是一直想拜我为师么?现在我躺在这里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就从今天开始,你好好跟我学学识人算命。”
李小浮顿了顿,继续道:“学会了不比文治武功差,说不定还能改改你的命。”
韩平安猛地站起来,激动地心直跳,可转念一想李小浮恐怕是因为自己快死了才做这个决定,忍不住又难过起来。
眼眶不知怎么就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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