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
“老板等等,把你的右臂衣袖撩开了。”
现在气温开始转凉,二三十大年轻壮小伙儿都穿上了布衣长衫,李陌一这会儿就指着杨木林身上穿的一件青色长衫,要求他把右臂衣袖掀开了。
“这位客人,你这是?”
杨木林从没见过,客人一进门提这种要求的,赶紧捂着衣袖口,瑟瑟发抖。
“喔,我是那什么……我是济世房中的大夫,今天是我济世房赠医施药的日子,还请老板配合一下。”李陌一轻瞟了一眼,随口编造一个可用的借口。
看杨木林还是有些拘谨,李陌一干脆亲自动手,上前扯开了杨木林的衣衫长袖,将对方的右臂显现在他眼前。
一片空白,只有数根短小汗毛,李陌一将手放在了杨木林右臂之上。
神奇的一幕出现了。
原本空无一物的手臂上,渐渐浮现出了一副栩栩如生的朱雀图案!
李陌一心下一紧,老妖怪的话似乎没错,可一个地界,允许两个妖使的存在吗?
上一任妖使正是杨木林的养父,杨流儿。
在杨流儿和杨木林身上,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
“……”
……
“老身当妖怪那么多年,也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啊。”
李陌一自个儿就是个半桶水,半路上任的妖使,在百思不得其解的情况下,再次和老妖怪这个经验丰富的妖怪交谈起来,想知道他有没有听说过类似的情况。
只是老妖怪的回答打破了李陌一的希望。
“而且若是和妖使大人你比较起来,这位小哥儿身上的妖使威压之息显得太淡,并不能算是一个真正接受传承的妖使。”
“妖使大人你身上的威压之息,与日俱增,越发的强盛,这样一来,这哥们身上的这股气息好像就显得更淡了,在没有功德加持的情况下,或许他身上威压之息迟早会几近于无的。”
老妖怪不确定地说:“从来没有一个地方出现两个妖使的先例,比之妖使大人你,这位小哥儿身上的威压之息显得太弱了,甚至都没引来本地散修良妖的注意,所以老妖怪觉得,还是顺其自然,先观察几日再说。”
这个解释合情合理,李陌一边听边点头。他身上威压之力的气息太过强盛,远超往任妖使数倍,而杨木林身上的威压之息也算是勉强合格,但若是和他一两相比较起来,就显得有些微不足道。
“只是!”
老妖怪的话还没说完。
“上任妖使杨流儿是他的养父,这哥们儿身上也拥有威压之力的气息,即便很是微弱,他也算是半个妖使了,妖使大人,若是他被恶妖所害……”老妖怪的表情很严肃。
妖使拥有四方神兽印记。传闻中,吃下妖使的肉身,就能够大涨修为,在人间无敌,只是妖使拥有代代传承的记忆,并不是一般妖怪能够对付的,这才压下了那些妖怪的狼子野心。
现在不一样了,他们德新县境内不仅多了一个的妖使,而且这个妖使,不仅是全无传承记忆,没有令牌,甚至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这个身份。
老妖怪觉得,这等于是对那些恶妖们的无声之惑,快来吃我,快来吃我。
好在之前李元丰及时相助,李陌一顺利的灭掉了那个红衣女妖,导致很多妖怪暂时还处于蛰伏试探的状态。
为了不给自己制造出一个难缠的大妖怪,李陌一还得在保全自身的同时,保护杨木林这个废柴,可谓是一个头两个大了。
在稍稍缓过神来后,李陌一没有继续前往济世房买药,“老妖怪,你有治病的本事吗?我妹妹染了一种奇怪的伤寒病……”
“平常小病老妖倒是可以一治,妖使大人尽管吩咐,如果能帮得上忙的,老妖尽力而为。”
“……”
……
回到客栈。
刚一见到房间里,老妖怪的目光就被卧榻之上的女子吸引了过去。
待细细查看一番之后,老妖怪开了口,“妖使大人,你妹妹这病很难治,像是中了一种伤寒之毒,平常药只能暂时压制,根治不得。”
老妖怪术法虽然不精,但毕竟活了几百年,比之常人,更是见多识广。
“那你可有什么办法?”李陌一眉头紧锁,对于洗灵派三大行之中的医人一术,他全然没学过,要是老妖怪也没办法根治,月儿这病就算是无解了。
“火灵草。”老妖怪似乎是在回忆往事一般,“火克寒,记得多年前,我曾经听一高人提及,此世间,生长着一种珍奇灵草,火灵草,几百年才长得一株,用来调养伤寒身子再好不过,只是火灵草太过珍稀,几百年一遇,帝王之家也没有此等灵药。”
“这般少见,又没头没尾的,那要上哪去寻?”李陌一却是听的入神,治好月儿的病是当务之急。
“这老妖就不知道了,不过……”老妖怪似乎是在犹豫什么,“曾经有人在那崂山之巅,见过一种浑身火红的珍奇灵草,回来后在德新县内大肆宣扬,但只是一阵吹嘘。不知真假……”
“崂山之巅?”李陌一心中很快暗自下了决定,事宜早不宜迟,他本就想前往崂山一探,如今月儿更是伤寒在身,动身之事再不可拖。
……
……
崂山,历属德新县境内。距离德新县几十里地,山脚下有一富饶小村,总共十几户人家居住在此,早在十年前,小村就达到了温饱,菜地里瓜果年年丰收,日子也越发蒸蒸日上,几乎每家每户的小院都满是鸡鸭羊牛,一些家境富裕些的,甚至停着两三匹上好马驹。
生活水平上去了,村名们自然也不能亏待自己的先祖,这些年在小村里,兴修祖坟的事儿也越来越常见了。
当年的一些土葬坟墓都被子孙们重修一番,搬到了临山公墓里。
临山公墓建在崂山山脚,据传这里风水奇佳,前有活水环绕,后有林荫庇护,是福泽之地。
不过再好的地方那也是公墓,除了类似清明之类祭拜的节日,也就亡人忌日之时,崂山山脚会来零星几个人,但也不会待太长时间。
至于到了晚上,更是半个人都没有,端是阴森恐怖。
这天半夜,临山公墓恰好有人下葬,只是亡者的亲戚似乎不多,没什么敲锣打鼓吹号的声音,许多家属只是围观到亡者下葬后就离开了,唯独亡者的老伴坐在墓碑旁哭了良久,直到夜半三更天响,这才三步一回头地离开。
若是往常,临山公墓也该安静下来了,可恰恰相反。
就在那老人离开后的半刻钟,公墓来了一个身穿黑色长衫,行踪有些诡秘的人。
环顾四野,一片漆黑,夜半一个人到这无人的深山老林里一探,李陌一不禁有些发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