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让沈之瑜尤为讶异的是,这个男人两只手腕也被人割开,只是看了一眼她瞬时白了脸色,眼前发黑。
良久才缓过劲儿来,上前探了探鼻息,人还活着。
她轻呼了口气,蹲在男人身侧,清理了他两只手腕处的血迹,又撕了裙衫干净的里衬给他包扎。
这男人不知昏了多久,也不知一时半会儿能不能醒过来。
瞧着他身形高大,沈之瑜放弃了将他挪到别处的打算,只得寻了大片的枝叶掬水好让他别再被泡着。
在她掬水的时候,流萤从密林中出来,瞧见了抱剑候在马车旁的胥松,他还是沉着脸,只疑惑地看着她身后,并未说话。
单是这一眼,便叫流萤起了火,抽出袖间的纸条扔给他,冷声道:\"她已经走了,往后你都别想见到人了!\"
胥松接过纸条,是一行端秀的小楷,赫然写着,天涯各远,万望珍重。
他眸色沉沉地看了流萤一眼,而后不置一词,直直从她身侧走过往那林子里去。
流萤见状忙抓着胥松的臂弯,眼里簌簌落泪:\"她已经走了,你还要把人找回来吗?殿下先前明言请她入昭王府,照拂余生,沈之瑜拒了,只说来京是寻未婚夫,如今临近京都,她自行离开,你为何非要将人找回来!\"
他终于开口,声音嘶哑:\"即是如此,进京在即,何必急于一时?\"
\"如今,你我已成事,我再不想殿下,你也不想沈之瑜好吗?婢子这一辈子可就托给你了,便让她走吧。\"
流萤慢慢将满是泪痕的面庞贴上男人宽阔的背,哀婉低泣。
胥松缓缓将手臂从她怀中抽出,语调冷然:\"我并非那等毫无担当之人,你大可放心,如今世道乱,如何能任由她孤身一人呆在城外,你呆在马车里,我去寻她。\"
\"即是世道乱,你便放心让我孤身一人待在这里吗?\"流萤忽觉自己可悲,声色凄然,缓缓蹲在地上啜泣起来。
\"便是没了我们这档子事儿,沈之瑜也不可能跟你的,难道你还不明白吗?她的心已经死了啊!无论你怎么捂都没用的...你为什么不能回头看看我?我知自己咎由自取,可我已然付出了代价,你既不属意于我,何不让殿下一剑杀了我,如此,大家都痛快了...\"
胥松无奈转身,他如何不知沈之瑜心死了?可哪个热血男儿,不曾试上一试就放弃的?
发颤的脊背被男人温热的大掌轻抚,流萤得到了些许安慰,埋首在他怀中哭了起来:\"殿下留不住她,你也留不住她,沈之瑜不属于这里,让她走好吗?往后...往后我跟你好好过,你...你能不能试着...喜欢我?\"
她哽咽难言,喉咙未曾好,难耐地咳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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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理完土坑里的积水,身侧的男人发了汗,脸庞变得通红,浑身发烫。
沈之瑜有些无奈,望了望渐晚的天色,有些不敢待在密林里,可这男人这时候发了热,实在晦气。
这一烧,许是连命都烧没了。
若是未曾跟着师傅学医,沈之瑜也许能狠下心肠,丢了这男人径自走了,毕竟人够狠才能好好活着。
可她从了医道,无论如何也狠不下心肠,咬了咬牙上前揭开了他湿答答贴在胸膛上的衣衫。
一块翡绿莹润的玉入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