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侍卫营房中,成玉上不着衣裳盘腿坐在床榻上,袒露出块垒分明的腰腹,其上缠着的纯白绷带,因几日不曾更换渗出丝丝朱红的血迹。
成蹊没好气地白他一眼,伸手扯开了绷带,伤口结痂之后裂开,狰狞可怖:\"你若是懒得照看小姐,直接禀明殿下就是了,何须玩这些个手段,难不成这般便不用去了?\"
他前胸后背皆有一条长几尺的剑痕,小腹处挨了一刀,这几日一直在房中养病,闻言,成玉睁开了漆黑如墨的眼眸:\"谁跟你说我懒得照看小姐了?\"
说着又冷睨了他一眼道:\"可是出了什么事?火气这般大?\"
\"问什么问?赶快收拾了去见殿下,莫不等着我伺候?\"成蹊横着眉,语气实在算不得好,将金创药洒在他背上,而后扯着绷带又绑上,动作粗鲁毫无耐心。
成玉被碰到伤处,闷哼一声:\"你冲我发什么疯,我又没惹你。\"
成蹊懒得理他,只问:\"小姐在何处,如何受了这般重的伤?\"他回来的时候满身是血,见了殿下还没来得及说一个字便昏了过去,一昏便是几天。
\"小姐如何关你何事?\"成玉慢条斯理地穿衣,语气轻缓挑着人的火气。
果然,成蹊看他这样子就来气,不由习惯性地支起肘想去捅他,良久皱了皱眉,咬着牙道:\"我同你一道去见殿下,早晚都会知晓!\"
成玉讶异挑眉,不知他为何如何这般关心小姐,脚上蹬了靴子准备出门。
勤煜殿中,巨大的御案之上堆着一摞摞的折子,晏君御有些倦怠地撑着太阳穴,细长的手指一下下地刮着眉骨,眼睫轻阖。
这几日他心里躁怒难抑,喉头时不时泛起一阵腥甜。
成玉单膝跪地,拱手揖礼道:\"成玉,见过殿下!\"
晏君御缓缓撩开那双猩红的眼眸,并未出言。
成玉和成蹊俱是心中一悸,他略整心绪而后道:\"回禀殿下,小姐离宫先是遇到了绍王殿下,相语一刻,而后则是被归庸真人带着从京城中乞丐偷偷挖的地道出了城,徒步数日到了京郊一个叫汲庸堂的学堂,期间救下了十四号犯人,那伯颜人与小姐相识,属下未曾动手,而后昭王殿下返京与小姐相见,属下不慎被发现,昭王殿下的麒麟影卫统军裴让及归庸真人合力属下打成重伤,成玉办事不力,还请殿下责罚。\"
晏君御复而合上眼睫,归庸真人实力深不可测,裴让也是不可多得的高手,难怪。
见殿下还是不出言,成玉心中发紧,又道:\"小姐无碍,如今正在京郊王槐村的一家农户宅院之中。\"
这并不是晏君御想听的,只抬手将御案之上的一封红漆文书递给他,声音嘶哑:\"顾雁栖掌军印发兵两万前往沧州,这是剿乱文书,你即刻起程,带五百东宫宿卫与顾统领汇合,尽缴沧州顾府私财。\"
沧州是襄王属地,是一块山高林密的化外之地,当年先帝清剿朝堂之时,鸩杀了大殿下和他父亲,其余皇子尽速贬斥幽禁,襄王行四,自小木讷呆愣,躲过一劫到成了那些皇子之中下场最好的一个,永昭帝登极之后,为表恩恤,封其为襄王,划沧州为其属地。
襄王举家迁至沧州,沧州地处大晏西陲,山高崖险,少有生民,却是一块易守难攻地好地方,那地方也正是顾相的发迹之地,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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