忿忿转身跑了。
出城唯一的秘道被堵上了,她被关在皇城里,一想到找不到小姐,还把晏绥宁弄丢了,实在是欲哭无泪,越发记恨起成蹊来,只道他晦气坏事!
芰荷撑着腰起身,一时不知往何处去,她问老乞丐讨食时,万不得已拿出了一个银锞子,露了财,那乞丐堆她是再不敢回去了。
真有些想哭,半晌又无奈地蹲在地上,脑袋埋在膝弯忍泪。
再抬眼已经是日中了,太阳有些晒,她想着找个荫凉地方歇歇,再做打算。
正要往前走时,道上忽然有个身形高大的黑衣男子从中掠过,他怀中还有个人,只瞧见了淡青色的衣摆,绣着银线竹纹。
见到人,芰荷的第一反应是躲起来,等脑袋反应过来,淡青色衣摆?竹纹?绥宁公主?
人已经走了老远,不由抬脚跑着去追,可她饿得发昏,眼前一阵黑一阵白的,不由扯着嗓子去喊:\"公主!绥宁公主!\"
晏绥宁打量了面前的人好几眼,才艰难地吐出两个字:\"芰荷?\"
她有些不敢相信,堪堪几日她便沦落到这等地步了吗?不是去找她家小姐了吗?
见到那男子怀中的当真是绥宁公主,芰荷简直要喜极而泣了,一国公主在她手上丢了,纵使她长着千百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如今能找着一个是一个,总比两个都不见了好!
听着面前之人哭唧唧地应承,晏绥宁才确信面前之人正是芰荷,可她实在有些难以相信。
如今的芰荷穿着一件臭烘烘的衣裳,浑身上下只有眼睛有一处白的,其他皆是泥糊糊一片,乱糟糟的头发遮住半张脸,简直看不出是个女郎。
连伯颜纡泽都不由侧目,他是记得姜姒身边那个坏心眼儿的女婢的,如今瞧她这副模样,只觉得主仆俩,一个赛一个惨。
听了芰荷一路的经历,她不由道:\"不若你跟本宫回宫算了,反正你如今出不了城,找不到你家小姐。\"
不知想到了什么,她又道:\"你可别求本宫帮你出城啊,本宫也是没法子的,再者你家小姐让我本宫看着你,届时她来找你就是了,何必这般折腾,瞧你可怜的。\"
\"那可是不行的,我必须要找到我家小姐,她一人在外我不放心。\"
芰荷连连摆手,不肯跟晏绥宁回去,她便是死了也要死在姜姒跟前,万没有小姐在外受苦,自己一个女婢在宫中享乐等着小姐来找她的道理。
\"诶,你这小婢怎的敢作践本宫的好心?\"晏绥宁有些生气,当初她就不同意这小婢出宫,如今她又这般强,眼看人福了身要走,气不打一出来!
正要上前拽着芰荷时,被身后的男人搂着腰掼进怀里,不由怒道:\"作甚!\"
这小女婢才出来几日就弄成这般可怜模样,若是多在外面待几日指不定命都没了,她可是答应了姜姒好好看着她的。
伯颜纡泽淡笑冲着芰荷的背影道:\"你家小姐无事!\"
闻言,晏绥宁和芰荷俱是一震,芰荷不由转身焦急地看着银瞳。
她记得这个男人,只是不明白他一个奴隶如何勾搭上了绥宁公主,刚还将人抱着呢,不过她于此事不关心,如今绥宁公主找着了,最要紧的就是找着小姐!
\"你说什么?\"这话是晏绥宁问的。
见她仰着细颈,凝眸看着自己,伯颜纡泽慢悠悠道:\"她好着呢,如今在京郊的一处宅院中,身边围着不少人。\"
他原本不想告诉这女婢姜姒的下落,毕竟他还记着她撺掇姜姒将自己卖给鸨母的事,在那春风馆,他可是下了脸险些清白不保。
主仆俩都不是好东西,他许下三个条件那黑心小女郎才愿救他!
如今说出来也只是晏绥宁关心,罢了就当哄她开心,也当可怜这主仆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