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我不拦,被人欺负了,就该还回去,而且小叔也不是莽撞的人,他不会随便动手的。”
周木掐灭了烟,站直身子,走过来揉了把她的头:“嘿,你这小孩,你对你小叔的信任度还真是达到了空前的高度啊!”
“她不信我,信你?”
裴景淮不知何时走到了叶知让身后,把手里拎着的一个纸袋递给了她:“拿着,你外婆送我的。”
叶知让拉开提手,往里看了一眼,隔着一只白色的塑料袋,里面叠着一件蓝色的毛衣,是过年时,外婆答应要给裴景淮织的。
周木道:“你不去那边守着?”
裴景淮问他要了根烟:“还得有一会儿,陈叔在那儿守着呢,我有点儿怕,过来躲躲。”
“裴云业呢?”
“找人送走了,就是不知道运送他这种垃圾上天跨洋,犯不犯法。”
周木笑笑。
裴景淮点燃了烟,把打火机扔回给周木,他转头看着小孩哭成了单眼皮的小脸,曲起手指轻蹭了下她的脸颊:“把心放进肚子里,老爷子没了,我也不赶你走。”
“我不担心这个。”她抬头看他:“他还会找你的麻烦吗?”
裴景淮知道她说的是裴云业。
“再来再打趴下就是了,这有什么好怕的?”
“不能一劳永逸吗?”
她这话出口,裴景淮和周木对视了一眼,俱是愣了。
周木啧啧两声:“果然,老话说得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们叔侄俩连发狠都能狠到一起去。”
叶知让不解,裴景淮掸了掸烟灰:“如果可以,我今天是真想把他推进焚化炉和老爷子一起烧了。”
这和她经常希望地球大爆炸,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
裴景淮遵从裴老爷子的遗愿,把他和他的第一任妻子合葬在了唐茴和裴轻寂一起长眠的城南归园。
叶知让拿着湿巾,仔细擦了擦妈妈和裴爸爸的墓碑,裴景淮站在她身后帮她撑着伞。
伞沿全倾斜向她,而他被淋湿了半面肩膀,一件黑色西装硬是出现了两种深浅不一的黑。
“叶知让,差不多行了,该走了。”
叶知让最后擦了擦墓碑的顶端,嗯了一声,脚步有些虚浮的退回了他身边,裴景淮的半面肩膀也终于是被罩在了伞下。
在裴老爷子的葬礼结束后,许是吹了风淋了雨,精神又紧绷了好几天,叶知让终于撑不住病了。
高烧,梦魇全都找上了她。
裴景淮急得团团转,但公司又逢多事之时,他根本走不开,无奈之下,只能让家庭医生和做饭阿姨一起住家,但他还是不放心,又麻烦了老宅的管家一起来照顾叶知让。
他这才勉强放心的去上班。
在叶知让一连多日的噩梦中,那场漫无边际的大火越燃越烈,这一次,她站在火场正中,哭着喊着,却无人来救她。
恍然间,她瞧见了倒在大火中的妈妈和裴爸爸,她跌跌撞撞的朝他们跑过去,可还未等凑近,燃着熊熊火焰的横梁掉落,硬生生将她拦住。
在火光中,她瞧见妈妈满是虚弱悲凉的冲她露出了一抹微笑,就好像是在告诉她“别怕,妈妈没事,让让也不会有事的”。
……
“叶知让,醒醒,把药吃了再睡。”
是小叔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