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紧张了。
不就是一二三四……场考试吗?
考呗,反正想不想都得考,地球短期内不会爆炸,她也不能真拿前途开玩笑。
怀揣着这种心态,叶知让埋在题海里,一天天向后翻着日历,从一百天到九十天,再到还剩五十多天,每天都过得既漫长又快,而在这些天里,她唯一的放松就是给叹号写信,虽然元旦写的那封,他到现在还没回……
临近五月,天也热了起来,教室外的树又变得郁郁葱葱。
刘梦最近迷上了卜卦,也不知道她从哪儿弄了个透明的水晶龟壳和几枚年代不明的铜钱,没事干就晃一晃龟壳“卜一卦”,考试前卜,考后也卜,就连上课被老师叫起来回答问题,嘴巴说着,脑子动着,手上也还晃着龟壳。
身为第一位体验她卜卦水平的客人,叶知让花了五块钱,找她算了一卦自己以后告白能不能成功。
刘梦收了钱,开始左右摇晃龟壳,嘴里还念着乱七八糟的咒语,什么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嘛咪嘛咪哄……
施法完成,她把铜钱从龟壳里倒在了桌上,皱着眉思索了一会儿,没说话,只啧啧了几声,又把铜钱装回龟壳开始重新卜卦,一套乱七八糟的运作下来,铜钱再次倒出,刘梦依旧沉思不解,她摸着下巴,缓缓道:“从卦象上来看……”
她顿了顿,突然靠近,捧住了叶知让的脸:“从卦象上来看,姐妹你所求的这段感情啊,有一丢丢奇怪,很……波折……反正你如果非要执念的话,我这边给出的建议是欲速则不达。”
“欲速则不达?”
刘梦认真点头:“信则灵,不信我也不退钱。”
叶知让觉得她是准的。
刘梦见她不说话了,也知自己是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便也借此在班里广揽卜卦的客人,五块一位,她一个课间赚了二十块,还多收了十块钱,把下个课间也预约了出去。
五一假期,叶知让把这半年写的信交给了裴景淮,放假第二天也终于收到了叹号的回信。
在信里,叹号对回信晚了的解释是,因为大学生活有太多忙碌和新鲜事了,他分身乏术,没顾上写回信,希望她不要生气。
叶知让当然不会生气,因为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裴景淮这半年有多忙,他能抽空看完她的信,已经算是很负责了。
在他笔下,大学生活是忙碌而有趣的,他说这是一段真正意义上属于自己的生活,身处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可以结交到新的朋友,有可以独立支配的生活费,可以参加许多社团活动,还能遇见一些志同道合的人。
除了日常学习还是比较忙碌外,其余的时间,只要你想,就足够自由。
叶知让靠着椅背,仰头把信举得很高,叹号说,春天的时候,他参加了学校组织的植树活动,在学校后面的毓秀山上种了一棵樟树,刚种下,小树苗还不怎么强壮,但经过几个月的生长,它已将根扎入了那一方土壤,相信再过几年,几十年,它一定会枝繁叶茂。
随信附带的还有一张小树苗的照片。
这棵树,肯定不是小叔栽的,就算是,也不会栽在毓秀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