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后,被分配回原来的炼铁厂那里,做回原来的工作。
主管还是那个主管,工友还是那帮工友,流水线还是那条流水线,但工作的氛围却不再像以前那样的轻松和随意,因为军方接管了工厂的管理权。
上到厂长,下到像龙这样的普通职员,统统都需要服从军队的安排,严格执行军方定下的要求和标准进行作业。
战争的乌云沉积在城市的上空,高强度的持续工作压垮了不少人的身体,甚至还有些人猝死在自己的岗位上。
这些人最后的结局都是默默无闻地退出,没有得到合理的赔付,也没有任何明确的说法,即便是一句安慰的话,军部的人也没曾跟他们说过。
最后,与其说是他们自愿离开了工厂,倒不如说是工厂不要他们了,就像随手丢掉一把已经用到坏掉的工具。
有一堆人对此表示极度厌恶,他们顺理成章地组织起来,成立了一个代表工人阶级的工人大会,要求和军方进行谈判,一同修正工作制度里的诸多不合理条款。
军方没有搭理他们,同时以‘工作时间擅自脱离岗位,进行与工作无关的事务‘为理由,开除了那几位工人代表。
离开工厂后,他们迅速地被发配出去,到西凉山新开发的矿洞进行开采。
他们拒绝服从,军方便已叛军罪逮捕了他们,最后还是被发配到西凉山里去,和其他被戴上‘莫须有’罪名的人一起深入矿洞工作,而且得不到任何的薪酬。
军方的手段强硬到令人窒息,很多工人们听闻之后,纷纷退出了工人大会,立即与那几位受罚的代表撇清关系。
龙默默地看着工友们又吵又闹地争执,有人说难道就这样算了么,我们不能让那些兄弟们白白死去,我们既然走出了这一步,我们就必须要做到改变!
又有人说,改变?改变什么,从这里改变到矿洞去么,那里什么情况你不知道么,三头两天就塌一次,有多少人埋在那里出不来,你不知道么?
“我不想死,我还要活着,我的家人就生活在这座城市里,我死也要和他们在一起,要掉脑袋的事我不会做,你们要闹,就自己闹去吧,可别连累到我!”
情况就是这样一个情况,原本的工人大会分成两部分,有人选择妥协,有人则不忿地选择继续潜伏,等待机会进行抗争。
但这都跟龙没有关系,大概是第二年夏天来的时候,女孩顺产生下了他们的孩子,是个健康的女孩子。
眉眼弯弯,有点像她的母亲,又有点像那个仅存在于龙的想象里的孩子的生父。
龙给她取了个名字,叫小花。
与此同时,战争终于彻底爆发了,靠山宗的军队来势汹汹,于春天的时候便已偷袭西凉山,成功将其占据。
前线一度吃紧,很多工人都被勒令拿起刀枪,随同军队一起赶赴前线。
刚刚放下锤子的他们自然不懂何为战争的残酷,很多刚进场就被敌人卸掉了一条胳膊,一条大腿,乃至一整个脑袋。
死亡的人数与日俱增,很多临时调派来的工人们其实不过是为了起缓冲作用,利用他们的死换取主力军的喘息机会。
龙被迫离开了女孩和小花,跟随着第五批工人军队一同出城。
女孩听闻这则通报后,当场瘫倒在地上,崩溃大哭。
她跟龙说,不要去,去了就回不来了,不要走,我和小花都需要你。
龙愣楞地看着她,还有躲在妈妈怀里,和妈妈一起大哭的小花。
窗外面的炮声隆隆炸开,他忽然笑了起来,温柔地说,“没关系的,爸爸会回来的,爸爸是不会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