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案发现场

能帮助自己看清周围的情况，却也会暴露自己的存在。

    黑暗中，空气冰冷如霜，模糊的白色热气从口中呼出。他的手脚已经冻僵，摸索着一步步前进，有规律地发出一阵沙沙的踩雪声。

    能感受到心跳，甚至能听到心跳的声音。

    终于，数分钟后，成功抵达目的地。

    这是一栋相对独立的房子，里面是卫生间，底下是下水管道，连通至外界，被用一个井盖封住管道了其中一端、也就是屋外的管道口。

    根据资料，由于那个年代的技术和设施都不够成熟，外加地处乡村，所以需要定期用机器过来打开井盖将化粪池内的粪便抽走，以便该设施能够继续使用。

    井盖并未盖上，而是被挪至一旁。

    做好心理准备，上前——

    瞬间，一股难闻的味道扑鼻而来，差点没把他熏晕过去，辣眼睛的感觉让他不得不后退回避，接连咳嗽好几声，直到十多秒后才勉强适应。

    往下瞧，目光微凝。

    果然，菅野直之已经身处于管道内，并且呈头部朝下、脚部朝上的姿态，外加周围水泥管道的约束，就像是一截被灌塞入肠衣中的、结块的肉泥。

    颇为诡异。

    确认周围没有别人后，他拿出手电筒，对准管道内部照射，查看情况。

    管道内部确实存在一些摩擦的痕迹，这些痕迹不单是衣物或人在无意识状况下皮肤摩擦所造成的，因为如果是这样，摩擦的平面会比较光滑。但在手电光倾斜角度的照射下，他发现部分摩擦痕迹具有明显的棱角。

    打个比方，你身前的地面上被铺满了一层黑乎乎的泥浆，如果用一根绳子拖拽着将你从这片泥浆地拖过去，那么泥浆表面形成的就是一整条相对平滑的拖拽辙迹。但如果你在泥浆中尝试伸手抓挠挣扎，就会形成一些不平滑的抓挠痕迹。

    而现在，林朔便在这个管道内发现了类似的抓挠痕迹，并且这些抓挠痕迹基本位于管道上侧。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下侧就一定没有，只是在重力影响下菅野直之的身体紧贴下侧管道，导致他无法看清下方的东西。

    此外，其双腿的姿势也有些奇怪——两腿并不平行，其中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的上侧。

    他尝试用手推动对方的身体以改善自己的视野，但却发现自己无法碰触对方的身体，看来这是系统故意做的设定。想来也是，如果能碰到的话就把人弄出来，还活着的话等他醒了直接询问就好，哪儿还用得着那么麻烦。

    不过，经过这么一番折腾，他也发现了死者当前位置距后续尸体被发现时的位置和状态还有一些距离——他必须再往下拱，才能保证自己以曲腿平躺的姿势位于化粪池底部。

    换而言之，人这个时候还活着，只是目前尚处于昏迷，之后大概率还会醒来。

    但那时，他将因为低温而出现幻觉，从而诱发终末穴居效应。

    所谓终末穴居效应，实则是一种本能。人在逐渐丧失意识的时候，会想进到一个狭小的封闭空间里，这样才有安全感。

    于是，在生命的最后阶段，人便会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慢慢睡去，器官逐渐衰竭，被活生生地冻死。

    这些都是可以理解的。

    林朔凝眉。

    但无法理解的点在于……

    人，究竟是被用什么方式塞入管道的洞口的？

    在刚刚那短短的半个多小时里，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