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求求你救救他吧!”棺柩样的房屋里传来女人的声音,“求求你,再这样下去他会死的!”
老者坐在柜台后摸了摸女人怀里婴儿发烫的额头,眉头紧锁。他叹了口气,说道:
“烧的这么厉害,怎么现在才送来?”老者起身走向身后的药柜伸手去够上层的药物。女人抱着婴儿,翻箱倒柜的声音击打着她的耳膜,可尽管心急如焚,她也只能站在一旁干瞪眼着急。
老者枯瘦的手指夹着一包鼓鼓囊囊的小袋子,对女人摆摆手,说:“拿去吧,这个,一餐三片。”
女人恭恭敬敬接过袋子拉开一看,立马变了神色,她把袋子里的东西展示给眼前的人看:“这是什么?!你以为我见识短吗,一餐三片?这么小的孩子一餐怎么可能用这么大的量?!”
“你是在质疑我?”老者把掉落在桌子上的罂粟花叶片拾回袋子里,同一种不可一世的眼神打量着女人,“这可是主神殿脚下摘的,参加过神降仪式。你要眼睁睁看着你的孩子被烧成傻子吗?”
冷汗从女人的侧脸划下,她咽了口唾沫,摇摇头:“你不知道吗,就算是成人这种东西也只能吃两片,更何况这种还不会走路的孩子!”
老者拉紧袋子把女人放在桌子上的金币推了回去,对着她叹了口气。“信不信由你,反正你现在就算赶到主城也来不及,去去去,别把这种要死的人带来这里。”老者敲敲金币,摆出一副让女人赶紧走的姿态,“好生跟你说你还不信,我说三片就是三片,据说是神亲手种下的罂粟呢,神你也敢质疑?”
“......”女人听到了「神」的字眼,顿时哑口无言,“不敢......那你把药给我吧,钱你拿去。要是治不好明天我还会来找你!”
老者一边将金币揽入怀中,一边把小袋子丢向女人,面部推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欢迎下次光临。”
半夜。
女人的孩子似乎真的因为服用太大的量,在床上打滚疼得死去活来。女人看着眼前景象有些不知所措,手忙脚乱的抱起孩子冲出家门,往老者的药铺去。
深夜的墓园大道上看起来一个人都没有,与寂静格格不入的是女人奔跑的喘息和婴儿的啼哭。
“等一下。”女人身后传来了声音。
女人打了个激灵,停下脚步,看着草垛后面走出两个人影,她的心脏更加剧烈的跳动起来。
“深信黑暗的话,是会被吞噬的哦。”叶影看着女人和她怀中的孩子,“很痛苦吧?再这样下去,就算是「神」也帮不了你们了哦。”
居然有人这样否认「神」,女人还是第一次听到,但她并不想和这两个奇怪的人纠缠,女人说道:“你们是谁,我的孩子还需要救助,不然他会死的。”
“真是可笑。”叶影伸手去摸孩子的脸颊,“你在害怕什么?这里可是生死共存的地方。”
“你......”女人彻底厌烦了这两个挡住她去路的人,刚想开口说关你什么事,眼前的人收回了手,对着自己笑了起来。
“居然会害怕死亡,小家伙,死者的世界也是很美好的呢。”叶影笑了许久之后才停下来,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不好意思,只是觉得挺有趣的。这个小家伙发高烧吧,靠那几片叶子可是救不了他的哦。糜,药你有带在身上吗?”
一直一言不发站在叶影旁边的叶糜从口袋里拿出几粒白色的药丸,放在包裹着婴儿的小棉被里,说“收着吧,这比那罂粟花叶片有用多了。罂粟花本就有毒,还给这样的孩子服用,拥有「神」的庇护又怎样,都不过是幌子罢了。”
奇怪的人。女人心里这样想着,但表面上还是向他们道过谢匆匆回家去了。
回到家的女人在犹豫要不要给孩子服下这种颜色的药丸,可孩子实在难受的厉害,她还是在犹豫下让孩子吃了一颗。
孩子睡着了。女人抚摸着孩子退了烧的额头,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但女人有些在意的是白色,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种颜色了,不,应该从出生起就没有见过吧。
女人想起之前做礼拜时的祷告词,好像白色是罪恶的颜色。不知道那两个人是如何拥有这种颜色,并且藐视「神」的,也不知道自己的孩子会不会因此染上罪行。
算了,神谕怎么比得上人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