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我还去看他们干什么,有任何意义吗?
眼前的风雨越来越大,丝毫没有要停歇的意思,而我再次陷入了深深地苦恼之中。
“喂,安,你不要再这样痛苦了,让我们一起往前看,想想洁、我还有你,我们三个在一起的快乐时光。”艾用他仅有的那只胳膊,捅了捅我的身体。
“好,我去看她。”我不想让我的好朋友们失望,更不想他们因我的痛苦而平添烦恼,我站了起来,说:“看完就去找洁。”
“嗯,去吧。我在这里等你。”艾说。
他一说完,我就潜入雨里,独自朝着那个所谓的家奔去。
此时已是傍晚时分,雨水中街道两边的楼群都亮起了灯光,影影绰绰。人行道上,下班的、放学的、做生意收摊的人们或打着雨伞,或穿着雨衣,都各顾各地急匆匆赶路,而在大街上,各色的车辆排成了长龙,缓缓移动,不耐烦的喇叭声此起彼伏。
“他或许就在这些回家的人群里吧?”我心里暗想,“我可不想在这里碰到他。”
人们当然看不见我,只要我不想让他们看见。
走在小区里,望见15号楼2层6单元窗户里透出的昏暗灯光,我不知不觉地放慢了脚步,“他们这会在干什么,吃晚饭了吧?”
我自言自语着,不自觉地飘了起来,朝着那扇窗靠过去。
“妈妈,我爸怎么还没下班呀?”这是稚气未脱的小男孩的声音。他是我的哥哥欣,还在上幼儿园,大班。
我见过他,我的哥哥,第一次是我潜入家里,他正在做作业,在一张白纸上画画,太阳、河流、房子、草地,还有他,两只小手分别牵着爸爸和妈妈,都画在一张纸上,我觉得他画得很丑,什么都画不像。
第二次是他趴在我的摇篮边上,逗我玩,一边戳我的小脚丫,一边冲着床上的妈妈说:“妈妈,弟弟真好看!”,当然那时他是在我的梦里。
我对哥哥欣就只剩下这点印象。这时候,他正在客厅里玩着拼装游戏,好像是在组装一架直升飞机。
“应该快了吧?你饿不饿,要不要先吃饭呢?”她果然在厨房里,还有一道菜没煮完,闻起来有刺鼻的辣椒味,夹杂着浓郁的腊肉香。
这是一个三居室,厨房坐北,边上是小书房,外边是一个晒衣服的阳台,放着一台旧式洗衣机。厨房出来后就是客厅了,沙发摆在靠书房的那面墙上,正对面的墙上有一台壁挂电视,它的背面墙设了一个洗手台,旁边是洗手间。
客厅的南面是两间卧室,主卧是他们三个人用,边上次卧经常是空着的,如有客人才用。两间卧室的摆设几乎一样,简单质朴,各摆一个衣柜和一张床,床头朝东,但东边墙面并没有开设窗户,窗户是在南面,窗外边有个长阳台连接着两间房。
每天清晨,阳光从阳台的东边伸进来,暖暖地照进这个三口之家。
她,也就是吴淑娟,我的妈妈这会已经煮好辣椒炒腊肉了,坐在沙发上看着哥哥玩耍。
她是国企员工,有一张漂亮的鹅蛋脸柳叶眉,小眼睛,眼角勾着两三条细微的鱼尾纹,微翘的鼻梁上架着一副红框眼镜,嘴唇略显单薄,两只耳朵被覆盖在乌黑浓密的齐肩秀发里,隐隐露出两个小耳垂,五官清秀,玲珑精致,只是现在脸色不太好,看上去略显苍白。
虽然年近四十,但她依然拥有令人羡慕的身材,一米六五左右的个头,细腰圆臀,走在街上经常惹人不忍回头多看几眼。
不得不说,她是个标准的美人儿。
他们在等张德立回家,饭菜都已摆在了客厅靠左的小餐桌上。
往常,这时候张德立早已侧卧在沙发上,拿一本文学杂志翻看,坐等开饭。但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他还没回家。
窗外的雨较之前小了许多,滴滴答答,似乎很快就要停了。
小区里的路灯也都次第亮起来了,模模糊糊地,一大片的灯光,仿佛是在黑暗的洞穴里掘出了一个苍白而凄冷的空间。
天色越来越晚,我蜷缩着身子,蹲坐在客厅外的窗台上,感觉有些冷。我也在等张德立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