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
妘真真好奇地打开几件,仍能闻到丝隐隐约约香味。
“所以这座城池里,真的曾经生活过整整一个城市的居民么?”李翔在一座小宅邸书房内找到好几本家族账册,随手翻看着:“从顺治十五年,一直到康熙七年,各种大小支出收入都有记载。如果只是为了把墓葬城池建得更完美仿真,这些细节未免也太过头了吧?”
“不只是这里的居民。”赢行天目光扫过街道上偶有散布的客栈、钱行、当铺、驿站邮局等商业建筑,深深地吸了口气:“如果只是本城居民在此生活居住的话,这些客栈给谁住?驿站邮局,又运送什么车马物流?”
“所以这里不仅仅曾经生活着至少数万居民,还与外界有着不小的联系。”姬亦鸣也探过头扫了眼账本,很快注意到其中一个小细节:“顺治十六年,售出盛京西郊祖宅一座,田地一十三亩。”
“崇祯十六年的时候,努尔哈赤之子清太宗皇太极,将沈阳改名为‘盛京’。这家主人在盛京有祖宅和田地,应该是八旗中黄白红蓝四正旗的子弟后裔。”作为汉中大学历史系高材生,这些历史知识姬亦鸣虽然随手拈来,但对解释众人心中疑惑却没有任何帮助:“所以这座城市不仅与外界有联系,连居民都是有来历根底的正常人。问题是……藏在这么深的地底城市,又要如何才能联系外面,卖出盛京祖宅?”
没人能回答得了这个问题。
而就在众人漫无目的四处检查翻找,试图寻找到更多线索时。
城池东北角极远处,突然传来阵沉闷巨响。
不仅仅是声音,一起穿过来的还有股极强的能量波动。
像是阵法……更像是某个强大的修行者,在爆发全身力量。
……
……
牛斩雄并不确定眼前这个满身盔甲,散逸着冰寒气息和锋锐杀气的战将,究竟有没有真的听懂自己方才的话。
不过这么一个有着顶尖宗师境气息的家伙在前面走,偶尔还回过头用带着狰狞骷髅雕文的脑袋看他一眼,牛斩雄就算心中打鼓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不管怎么样,眼下除了跟着他也没其他任何办法了。这家伙毕竟是此地土著,如果说还有找到闫思光希望的话,应该只有在他身上了。)
这位不以战斗擅长的潜龙渊后勤部长,一路跟在清兵战将身后走出演武场,朝着与姒道衍、郑长林相反方向走去。虽然心底打鼓,但多少还是报了点希望。
(老闫啊老闫,我老牛这次为了你可算是拼上命去冒险了,你千万别有事啊!)
一人一……也说不上清兵战将究竟是人是鬼,还是别的什么存在,就这么走在地底城池宽敞空旷的街道上,一路穿行过无数丹炉模样路灯、各种五花八门建筑,甚至还有个看上去像是马球场的路边公园。
战将脚下始终保持着每秒两步、每步一米频率与距离,精准得犹如机器人般,脚上坚硬战靴敲打在青石板地面,发出阵阵机械的清脆交击声,回荡出去极远。
牛斩雄一直记录着两人行走时间与距离,手中还拿着潜龙渊定制平板电脑,打开手绘板画了个所经过每一处的简略地图。而且每隔百米左右都会偷偷用脚尖在青石板地面,留下个潜龙渊简略痕迹。
城池里石板很硬,对他这位仅是中品境界的“武术家”来说多少有些费劲,好在无论他在后面发出什么样的动静,那清兵战将最多也只是回头看一眼。头盔面罩上骷髅图案狰狞可怖,但窟窿内露出那双狭长双目却眼神呆滞。
根本不明白身后的牛斩雄究竟在做些什么。
两人大约走了七八分钟样子,距离最初城墙边演武场已有近十公里之遥,离姒道衍和郑长林前去探索方向更是不知道多远。
中途牛斩雄没忍住问了两次,却只得到对方一个回头和茫然眼神,连砂纸打磨着锈铁般难听的声音都未发出半句。
正当他心中开始有些不耐,脚步也随之缓缓减慢下来时,前面清兵战将终于停下身形稍稍朝后转头:“到……了。”
到哪里了?
牛斩雄看了看周围与一路过来其他区域没有任何区别的街道、两侧民居,根本没发现任何“其他人”的踪迹。唯一不同或许是方才路上两边经常能看到些饭店酒楼、客栈当铺等商业建筑,而这里大约属于个纯粹居民区域。
两侧房子低矮简陋,除了房顶盖着一样青色瓦片,外墙甚至有不少糊着黄泥。
“人呢?不是说还有其他人吗?”
清兵战将稍愣了愣,抬手摘下脑袋上那个骷髅面罩头盔。露出刀削斧凿般的硬朗面孔,和脑后那条粗大偏略显干枯辫子,也跟着说了句:“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