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凝,稳如中流砥柱,穿破重重剑幕,直指对手本心,在双剑即将相交的刹那,惊醒了迷离中的柴少宁。
柴少宁清醒过来,凌空飞去,险险从上官柔剑上掠过,落地手托长剑,脸上现出无限惊喜的神情。
再看上官柔,长剑仍斜指向天,全身凝如山岳,只有衣角在风中轻轻拂动。二人一静一动间形成一种玄妙、完美的组合。
“咣当!”声响,后院门被人踹开,一群捕快提刀举枪冲了进来。
“什么人在此喧哗?”喝声中,一位身材高大的黑衣捕头推开手下衙役步入院中,不等众人有所反应,便开始大声喝斥道:“你们这些江湖中人,整日间舞枪弄棒。如今大名府地界贼人猖獗,杀人犯肖霆已经被拿进府衙,你们当引以为戒,老老实实过日子,免得被当做疑犯抓去。”说完冷哼一声,带领手下甩袖离开。
见官差去得这么容易,院中众人反倒都愣在了当场,不过肖霆被捕这句话却是人人听得清楚,大家既怀疑又担心,没法判断对方说的话是真是假?
司马龙见那名捕头相貌威武,酷似洪泰,尤其腰间挎着一把金刀,乔家镇外曾经见过,正是洪泰的佩刀,一定是洪泰在病中将金刀传给了他的大儿子,在大名府衙当总捕头的洪彪。
洪彪性情一如其父洪泰般侠肝义胆,竟然不怕落下通敌的嫌疑,用这种方式向众人透露了肖霆被捕的消息。
司马龙当下便把实情告诉了高祖爷爷司马长空及众位前辈。
柴少宁和上官柔本来还沉浸在刚才无意中迸发出的灵感中苦苦思索,无瑕理会旁余事情,但突然间听到肖霆的名字,二人蓦然惊醒。
杨立元恨肖霆入骨,如今抓到仇人,有可能不会经过正常的审案程序,直接对肖霆下毒手。
柴少宁当即便要动身去救二哥。
在场几位长辈,司马长空内力全失,逍遥二圣和郑大鹏、高凤兰刚刚祛除体内毒性,尚未完全恢复,众小中耿秋文、方小芸、司马龙、欧阳倩全部带伤,宋媞兰和上官柔又功力太低。
众人目光相互扫过,都是苦笑点头。
几位长辈嘱咐柴少宁入大名府后先打听清楚洪泰的府第,找到欧阳玉和孙少阳,再由三人共同想办法闯府衙救出肖霆。
柴少宁答应一声,问店家买了一匹快马,乘着暮色跨马扬鞭,朝大名府方向飞驰而回。
肖霆静静地躺在死牢冰冷的地面上,浑身伤痛火辣辣疼,所有的关节都如同脱裂般剧痛难耐,但他却一声不吭,早将生死置之度外。
失去雪念慈,肖霆觉得生命对他而言已经毫无意义,他要做的最后一件事情,就是承担所有过错,还其他人一个清白。
所以当杨立元问起当时事发经过,肖霆一口咬定是自己在受人诓骗的情况下心痛家人之死,才会做出丧失理智的行为,此事与师父及众兄妹完全没有任何关系。
听肖霆认罪认得如此理直气壮,杨立元怒不可遏,丧子之痛令他同样丧失了理智,命人疯狂地殴打肖霆。如果不是想在三天后的夜祭中活剜肖霆心脏祭奠儿子,杨立元当时便想让人活活打死肖霆。尽管如此,肖霆也已经被各种酷刑折磨得死去活来,在自己身上不断发出的“咔嚓”骨折声中昏死过去。
经历了地狱般的两夜一天,肖霆终于被丢进死牢,奄奄一息等待被剖腹剜心一刻的到来。
随着杂乱的脚步声响起,沉重的铁门被人从外打了开来,四名衙役如狼似虎扑进牢室,也不说话,从地上扯起肖霆,拖死尸般拖出牢外。
此时室外早已一片漆黑,府衙中处处亮起灯火。
听着从远处隐隐传来、和挂在檐下的白纱灯笼极不协调的喧嚣说笑声,肖霆觉得奇怪。什么人敢如此大胆?在杨立元丧子之际不悲反喜!难道这大名府衙中来了连杨立元也惹不起的大人物?
胡思乱想之际,花树的暗影一簇簇从身旁移过,肖霆被拖离前院府衙,进入一个有着巨大厅堂的大院。
院子呈四方形,院外花木处处,院中却没有种植任何树木花草,全部以青砖铺面,恍若演武场般整洁宽敞,令座落在院中心处的厅堂更显巨大。
虽然夜风凄冷,院中大厅的厅门却没有关闭,从黑暗的夜色中望进去,灯火通明的厅中景象一目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