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父皇去见证谢家的大好河山。”
高情商:见识大好河山
低情商:游山玩水
皇上勃然大怒,又想起娴儿叫他莫急。
于是耐下性子来再问,谢晟说:
“儿臣想明白了——很多年前就想明白了,要儿臣想,上书房也是不想去的,但和大哥三弟在一块尚算快活,才忍耐了下来。父皇正当壮年,大哥三弟都能干,满朝文武皆为父皇所用,就连昊贵妃都能为父皇分忧,这偌大的京城,少儿臣一人出力也无碍,恳求父皇纵儿子一回,让儿子当个逍遥王爷,庸禄一生吧。”
他说着跪了下来。
母妃逼他跟大哥争,但他一点不想争,争赢了又如何呢?和父皇一样天不亮就准备早朝,挑灯批阅奏折到深夜?这并不是他想过的人生。
谢晟把自己想去游历的地方都说了一遍,说了好久,等连据说有瘴气的蜀地都说完后,才停下来,眼巴巴地看着父皇。
皇帝看着自己已然长成的次子,却想起偏殿里的姜娴。
想他劝了无数回,想和她一起出游都被拒绝。
人的性情差异巨大,如果能让晟儿和他的昊贵妃中和一下就好了,一个活得太拼命,一个躺得太放松。他又想到先帝诞育四子,四个都挺有出息,结果斗死了两个,剩他和二哥。
要他选,他宁愿三个儿子都活得好好的。
一个闲散王爷,他是养得起的。
谢晟以为自己会挨罚。
罚俸和闭门思过是最基础的,严重点可能关起门来教训他一顿,不料父皇在上首沉思了一会后,说:
“你把你今日跟朕口述的游历安排记录下来,你说要代朕看看谢家的大好河山对吗?那你就去看,去记录风土人情,去看看当地官员有没有贪污渎职,荡平人间不平事,定期寄回家书,让朕知你平安。”
谢晟愣住,一时没反应过来,父皇竟把他的戏言当真了!
其实说要游山玩水,他也没相关的概念。
毕竟他还没出过京城。
父皇这样成全他,他反而犯起了怯:“父皇不责罚儿臣玩物丧志吗?除了第一天报到外,儿臣再没去过户部……”
如果是母妃的话,一定会严厉地责罚他。
不,情况会更坏。
她会愕然后崩溃大哭,觉得此生再没指望。
可谢晟已经忍耐了好多年,出宫建府后的人生,他希望为自己而过。
“不想去就不去,朕硬要你去,你也不情愿,”皇帝招手,示意次子坐到自己身边来“朕早在十年前,就知道劝是没用的。”
谢晟对父皇怀有濡慕之情,只是寻常不得亲近的机会,如今被招手唤过去,他的小心脏砰砰乱跳,凑了过去坐下,好奇:“还有谁让父皇这么困扰?”
反正肯定不会是大哥。
三弟也是靠谱人,顶多虎了点,两年前从马上摔下受了伤,吓得马容华夜不能寐:衣不解带地在儿子榻前照顾。
“还能有谁?”
皇上悠悠叹气,在谢晟面前说了一个他想都不敢想的名字:“怎会?昊母妃是后宫第一能干人,父皇也不常说少不了她在身边辅佐?”
“可朕不过是想带她去江南游玩,她说先帝曾东巡至曲阜,今圣上久未下江南,盐商为了迎皇上必然会积极捐银,另外,实地考察过再好将兴修水利的细节定下来,让百姓免受水灾侵扰。”
父子都是爱玩之人,听完这段话,面上不约而同地露出戚然之色。
谢晟被外派出去,郭小仪虽然挂念,却不大伤心。
皇子嘛,被派出去历练是受重视的表现,虽然她更想儿子在六部里谋职缺,好在皇上面前多露脸,但圣意已定,不是她能改变的。
最难过的是大皇子。
他频频寄去书信,问二弟可还安好。
谢晟回信——当然安好了,父皇拨了好多精兵暗卫给我,我连逛青楼都不自在,怕是以后去不得烟花之地了。
一开始出发,谢晟真如同脱缰的野马,奔着大玩特玩去的。
不料,昊母妃在看过他的“游历安排”后,却将他传入宫里,向他交付了一些事情——她重金从系统里购买了燕赤一些资源作物的分布,将此当成作业,也是任务,要谢晟完成。
昊贵妃对他有半师之恩,他自不敢辞。
想想,光玩也很无聊,途中找点新鲜物件更有趣!
当他答应下来后,便见枕秋姑姑双手捧出一本一掌厚的活页本子,交到他手上。
谢晟:……
想反悔了,他就不该低估昊贵妃的工作量。
二皇子这一出京城,竟是数年之久不归。
虽然人没回来,家书倒是频频寄回——带着姜娴要他找的种子、金属以及书籍。
又听闻他的低调出行,揭发了一个当地鱼肉乡民的豪绅,家书里详细写了他是如何扮猪吃老虎,最后威风八面地亮出他爹的身份。
皇帝派给他的精兵和暗卫真没白给,过半年又灭了一个叛党窝点,这回家书更不得了——谢晟说他和江湖中人交手,大战三百回合,最后将其斩于马下。听得三皇子热血沸腾的,硬要在回信上加上一句期待和二哥一起带兵打将,以后父皇又喜提一员猛将!
谢晟再寄家书回京时,却说他不要做将军,领兵打仗多苦啊。
他要行侠仗义,麻烦父皇、大哥和三哥多给点银子。
据说郭小仪看完传到她手中的家书时,直接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