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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亦衡见她吃下,顺势舀起一勺鸡肉,喂到她唇边。
他捏着汤匙,眼神挂在宋知许的唇瓣上,瞧着满满一勺汤肉进了口,才小心地将汤匙牵出来。
空汤匙碰到唇瓣,略一颤动,就见那粉嫩柔软的唇肉也微微一动,随即轻轻抿起咀嚼。
江亦衡离得近些,捏着汤匙的手顿了顿,将视线挪到碗中的鸡肉上,这才不自然地滚了滚喉头。
鸡肉质嫩,炖了这么久也不觉得老柴,反而炖出了肉中的油脂,一口下去裹挟着板栗的清香,叫人唇齿留香。
宋知许却没能尝出味儿来,只定定瞧着江亦衡一勺一勺喂自己的模样,半晌没缓过神儿来。
愣是喝下了大半碗,这才恍然发现两人的距离太过靠近,便立刻夺过碗来:“我自己可以。”
江亦衡手中一空,心里也一空,脑子却清明了。
他转过头拉开了些距离,瞧着不远处吃饱了的几个小包子玩耍,不由自主笑道:“再过一阵子,就要多一个小娃娃了。那时才算热闹。”
又看向宋知许:“你总忙着照顾他们,自己的饭食都是匆匆忙忙,还是要多补补气血,免得后面吃苦。”
“板栗炖鸡确实滋补,只是要用老母鸡或者乌鸡才好,炖出来的汤更适合你。”
宋知许头一次听见他正经说这些,知道他说的吃苦指的是分娩,若是不提前补补,恐怕生产时没有力气。
“你一个大男人怎么懂这么多?”她有些奇怪,“可是家中有妻子?”
江亦衡闻言沉默了片刻,眸色沉沉望向远方,半晌才喑哑开口:“是我母亲。那时候我还小,为了照顾母亲学了不少东西,却忽略了……”
他喉头似乎被什么哽住一般,良久才说下去:“她怀的是妹妹。家中姨娘争宠,暗害了她,等发现时……胎儿都成型了,却一个都没能活。”
“抱歉。”宋知许敛容,不知道如何安慰,只放下碗勺握住他的手,“节哀顺变。”
江亦衡掌心一暖,下意识握住了宋知许的手,方才冷硬的四肢也松活过来了。
“都过去好久了。”他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又摆出寻常那张带着调笑的脸,“怎么?妹子不好好吃饭,等大哥喂呢?”
宋知许无语,抽出自己的手,又满满盛了一碗汤,扭了身子背对着江亦衡喝起来。
鸡汤鲜美,宋知许却没专心品尝,只顾着回想第一次见江亦衡的场景。
他衣着光鲜,气质不凡,虽是逃难途中碰上的,但不像是因逃难受伤,反而是体内有毒。
方才说到姨娘母亲,这称呼也不是寻常人家有的。更别提争宠暗害这种家门宅斗,恐怕得是大门大户才能发生的事。
虽然早就猜到他另有来路,但是越了解越发现,他的身份恐怕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
只是不知道自己上一世的扳指为何会在他身上?
而且她离他越近,在扳指内运用神识就越有力,控制得也更精准些。
这扳指不仅和自己有联系,跟他似乎也有斩不断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