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旭告辞离去,虽然他很想继续参与此案,查出嫁祸自己的幕后黑手,看看是自己哪一位兄弟,手段如此残忍,城府如此之深。
只是以他如今的身份,不便继续参与,而且他估计此案最终可能还是一个无头悬案,希望日后能有办法把那枚指纹取下来,亲自为这可怜的西施沉冤昭雪。
此时已过申时,李旭并不着急赶路,脑筋急转,便想到了一个好去处。
夜幕垂垂,凉风习习。船桨轻摇,微波粼粼。
李旭立于秦淮河一艘画舫之上,看两岸灯红酒绿,热闹非凡,河中人来船往,琴歌相和,好一副太平盛世的和谐景象。
李旭有感而发,低声吟道:“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这时身后传来一声轻笑,李旭回首望去,只见一位十五六岁,身着淡黄长裙的少女挑衅的望着她。
此女眉凝烟水,目横澄波,顾盼之间,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
那女子不屑道:“公子既然瞧不上这秦淮风月,又何必作诗嘲讽我们这些苦命女子!公子高才大义,何不渡江北去,为国尽忠?”
李旭哑然失笑,这女子好一副厉害口舌,自己就吟了一首诗而已,她居然就要我去死。
是可忍,孰不可忍!
李旭大声吟道:“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京都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这首岳武穆的《满江红》一经吟出,整条秦淮河上都已寂静无声。来往船只竟也逐渐停了下来,几乎所有人都看向了那位傲立船头的少年公子。
短暂的寂静之后,整片区域爆发出轰然的叫好声与雷鸣般的掌声。
李旭也没想到这首词能引发这么大的反响,各艘画舫之上的名妓纷纷走出船舱,朝这位公子敛衽行礼。
过往的行人船只上也传来各种赞叹声:“这位公子真是好志气!”
李旭对面那位女子,痴痴的望着他,心里复杂无比,刚才听他讽刺商女不知亡国恨,一时气愤便问他怎么不去死,没想到他直接吟出这首豪迈之词,以表心志。
先皇太子之后,大宁又要出一位举世无双的大诗家了吗?
这女子倒也是开朗大方的性子,对李旭行礼道:“这位公子,请恕小女子刚才无礼之言,公子志向高远,诗才绝世,小女子深感敬佩!”
李旭当然不会与一位绝色佳人计较这种小事,笑道:“无妨,先前那首诗也只是我有感而发,并无意嘲讽各位佳人!在下李旭,敢问姑娘芳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