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至少当时没有。
我后来长大了,家里条件变好了,我才听到妈妈说起这些过往。
没错,可能是我长大了,能够理解爸妈的苦楚,当我听到那些点滴的小事时,我很难受,但同时也开心:难受是因为他们为人父母,多少辛酸都要自己来咽下,不能在孩子面前表露;开心的是他们做得太好了,他们用自己最无私的爱将我照顾得无微不至,至少在我的童年里、少年时代中,我从没有感受到一丝由于家穷而产生的悲哀——虽然有时候我也因为穷而陷入某种困境,但是每每那时,我还有我自己的解决办法。
而且最为关键的,我也想让他们看到开心的我、快乐的我、健康成长的我,而不是整天哭丧个脸的我。
至于那段经历,如今回忆,只能算作人生之路上一段风尘仆仆的生存之路吧,路上很泥泞,有看不见的坑和看得见的荆棘,以及在挣扎行走时路边那昏暗的风景!
七年时间在历史长河中不过是零星的痕迹,而爸爸妈妈的奋斗史更不会在历史上占有一席之地。
他们太平凡、太普通,就像数以亿计的老百姓一样,没有人会去关注他们。
但他们却不渺小、他们对于我们这个三口之家绝对是竭尽所能,向上顽强生长。
当然历史并不会记录下每一个在小家中展现伟大的人,他们最终也注定将离开这个世界,他们在世界的广度上不会被遗忘,因为从未被记住;同时他们在我们家的范围内更不会被遗忘,因为有我在,有我的后代在!
我以前懵懵懂懂也就算了,但如今已经上了大学,已经成年,而这些年爸爸妈妈有多辛苦我心里比谁都清楚。
我知道无论怎么讲都会是枯燥的,唯一可以说的就是,七年后我可以上大学,我交得起学费、书费,我可以像很多同学一样潇洒,甚至生活的更快活——而这快活的原因,是爸爸妈妈用一点一滴的汗水铸造起来的!
其实,在陈泽说出班会的主题之后,我在一瞬间的确也想上去争取一份困难补助,毕竟爸爸妈妈的年纪一天比一天大了,卖菜这种体力活,他们的身体已经开始吃不消。
去年夏天妈妈得了腰间盘突出,瘫在床上,吓得我和我妈都哭了。好在医院诊断是早期,一边烤电、一边吃药、一边保暖、一边静养,还可以使病情不继续发展,得以维持现状。
其实爸爸曾跟我说,如果大学里有什么困难补助或者什么其他的帮扶,都让我要争取一下。
可是我有一种自己的性格,那就是不愿夸张任何关于自己不如人的地方,说是自强也好、说是自负也好,说是自卑也罢、说是自尊也罢。
真的,我应该上去试一试,我有这样的父母已经是无比的幸福了,如果能够给他们减轻哪怕一点点的负担,那我真的是太满足了。
对,我要试一试。
我要打破自己内心的枷锁,我要勇敢地敞开自己的过往和家庭的贫困,我要争取一个名额,哪怕是三等。
我给自己打气,我要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