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通的庶孙女,每天请安见上一面,这般淡淡的交情。
在处置原主这件事情上,也是遵循了世俗习惯,没有狠毒到立刻要她的命,但也没有用心维护过。
庵堂的过的什么日子,家里的少爷小姐们或许只是一知半解,但做过当家主母的老太太,沉渊不相信她不清楚其中的内情。
所谓清修,每天除了要早中晚课,念经拜佛,还要辛勤的劳作,吃最简陋的食物,穿最粗糙的衣服。
这些原主都看看还能忍受,最可恶的是庵里的那些老尼姑,最喜欢搓磨她们这些,犯了错送过去的大家小姐。
动不动就罚抄经书,用最恶毒的语言攻击咒骂,甚至动手虐打。
原主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哪里受得了这些,才去了短短几天,就被搓磨得几乎不成人形,说真的,就算没有人来动手,估计她也没几年能活了。
不过原主自己都没有因此记恨她这个祖母,沉渊更不会多管闲事了。
大约是从她的默认当中得到了鼓励,一屋子的人镇定了许多,开始踊跃地细数这些年跟原主的交情。
“小六……”李氏算是众人中最镇定的一个,她觉得问心无愧,“作为嫡母,我虽说没有对你无微不至,像亲生女儿一样对待,但自认为这些年都尽到了一个嫡母的本分,该你有的都有,从未曾苛待过。”
这点沉渊是认同的,原主的确过得比她所知的大部分庶女都好,嫡母从来不曾短过她的吃穿用度,至于对她态度冷淡,那不是正常的么?哪个女人能对自己丈夫跟别的女人生的孩子,能亲近得起来?
于是淡漠的视线掠过去,李氏悄悄松了一口气,面上勉强维持着大家妇的风范,紧张转移到了二老爷身上。
他拼命在记忆中扒拉,总算想到了一些事,“二叔这么多年可从来没有对你不好啊,小六,你小的时候二叔还给你带过小玩意呢!”
噼里啪啦说完之后,见厉鬼的视线移开,他大松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两条粗壮的肥腿抖个不停。
“三叔也给你买过风筝哦,还记得吗小六?”三老爷受到兄长的启发,可一时想不起什么东西,干脆临时瞎编了一个。
他心里存着侥幸,想着这厉鬼总不可能事事都记得一清二楚,就算她提出异议,自己也可以推说是她还小、不记事的时候发生的事。
沉渊一眼就看透了他的心思,定定地看着他没有言语,把三老爷看得心里毛毛的,赶紧又道:“其实送你去安堂这件事我是不同意的,只不过三叔人微言轻,家里一切都由老太太决策,我也做不了主。”
这种甩锅的行为,惹来了老太太一个怒瞪,不过他脸皮厚不在乎,这个时候还是保命要紧,万一小六还在记恨这件事呢?他得把自己摘出来。
好在这么说了之后,沉渊竟真的不再盯着了,他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后知后觉地发现身上有点冷,就在这短短的时间里,浑身出了场大汗,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似的。
“六侄女,我给你送过点心。”
“六姐姐,我还给你打过络子呢……”
“六妹妹,哥哥经常给你带你喜欢吃的桂花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