幅画,在苏杭开画展的时候,叶修见过。
本来属于祝平之所有,记得当时他说过,要赠送给市博物馆,供他们研究观摩用。
不用说,这幅画,就是祝平之家的那幅了。
叶修心中一动,仔细看了看画中的内容。
上一次只是粗略看了两眼,这种平平无奇的画作,入不了他的法眼。但这次情况不同,他本能感觉,这幅画和学生失踪案,有千丝万缕的关联。
画面上依然是那么多人,让叶修诧异的是,这些人的衣着打扮居然有极大的时代跨越性。叶修对服饰研究不深,但根据这么多年看古装影视剧的经验,画面上的这些服饰,几乎囊括了华夏各个时代的文明特点。从西周,一直到现代,符合各自时代特点的服饰,全部都有呈现。
画面上的每一个人,虽然五官不同,但表情却是雷同的:木讷,僵硬,没有灵魂。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看得久了,背后直冒凉气。
叶修眉头微皱。
他感觉,这幅画似乎和第一次看到的有所不同。
叶修的神识是何等强悍,他仔细回忆了一下,在祝平之家中初见这幅画时的情景,当时的一幕幕,如同电影的闪回镜头一般,在脑海中过了一遍。
找到问题所在了!
当初在祝平之家里看到时,这幅画的背景是一座大宅子。现在,却变成了一座宫殿。而宫殿,却建在了白雾缭绕的群山之巅。
里面的人物没变,但背景变了!
叶修第一反应是,这幅画也许不是祝平之家里的那一幅。但随即就打消了这种念头。
他确信自己的眼光,这幅画,绝对就是祝平之家里那一幅。
为了证实,他让田耕找来了博物馆的工作人员,问询了一下。
“这幅画是吴派画家祝平之先生赠送的。”工作人员说道。
“拿来的时候,就是现在这个样子吗?”叶修追问。
工作人员看了看画,眼神中出现一丝迷惘。
这幅画,是他经手的。打开的时候还仔细鉴赏了一番,他清楚的记得,这幅画的背景是个极大的宅子。现在怎么变成山顶的宫殿了?
他自己也有些不确定了。
“原来的背景是一座极大的宅子,现在变成宫殿了,是吗?”叶修循循善诱。
工作人员骇然望着他。
惊异于叶修敏锐的观察力,以及这句话背后所蕴含的信息。
如果背景真的随时间改变了,那么这幅画绝对不一般。
叶修点了点头。
工作人员什么都没说,但他已经从对方的反应中,得到答案了。
他的猜测是对的。
这幅画,百分百有问题。
叶修第一反应是在画上的人物中,寻找杭西子的面庞。虽然人数众多,但叶修潜运神识,在画面上扫描一遍即可。
没有发现杭西子,叶修松了口气。
这时,红缨等人被叶修的专注所吸引,都凑了过来。
“这幅画有问题?”红缨顺着叶修的目光,看向了画中人物。
“嗯。”叶修点了点头。
修习过‘画中仙’技,就明白,达到第六层‘画壁’境,随手画上一幅画,就是一个世界。
叶修确信,这幅画中就蕴含着一个世界,绝对是‘画壁境’的大能所作。
杭西子等人,应该就去了画中世界。具体是机缘巧合还是别人有意为之,暂时还不确定。
“不会吧,”刘鹏飞目光在画面上逡巡,喃喃道:“除了人多了点,其他没什么异常啊,能有什么问题?”
田耕更是一脸懵。
他位置再高,毕竟是一介凡人,实在不明白一幅画还能出什么妖蛾子。
虽然确定这幅画是一个独立的空间,但叶修不知道进入这个空间的方法。好在他有太极石这种奇宝。
叶修知道太极石是可以破壁穿越的,但目前为止只能在地球和九洲世界来回穿梭,不确定能不能进入画中世界。
他从须弥戒中调出太极石,握在手中,意念一动:进入画中世界。
顿觉眼前一花,然后就出现在山脚下的一条小溪边。
水声款乃,鸟鸣啾啾,直如一般。
小溪水从山上流下来,清澈地让人想骂脏话。
山上的林木郁郁葱葱,阳光从树叶间洒下来,星星点点,璀璨夺目。
叶修吸了吸鼻子,虽然没有天地灵气,但这里的空气质量却极好,至少比地球任何一个地方都要好。
这,应该就是画中世界了吧。
叶修沿着小溪,往山上走去。
画外。
红缨等人见叶修忽然间消失,全都吓了一跳。
“老叶呢?去哪儿了?”刘鹏飞有点慌。
那名工作人员险些晕了过去。
7名学生莫名其妙地失踪,就够让人害怕的了。没想到他居然亲眼见到一个大活人凭空消失。
博物馆肯定有问题,他第一反应就是赶紧辞职,再也不来这种地方上班了。
太特么吓人了。
趁着众人不注意,工作人员悄悄溜走了。出了博物馆大门,感觉好像捡回了一条命,撒丫子就往大街上跑。
他发誓,哪怕是馆长跪着去求,他也不会再来这个鬼地方了。
“啊这……”田耕目瞪口呆。
叶修可是老板家的贵客,本来是来帮忙的,没想到也跟着一起失踪了。他可怎么跟苏老大交代哟。
“如果我没料错的话,叶修应该是进入这幅画中了。”红缨凝视着那幅画,若有所思,“这幅画,不是凡品,而是一个独立的世界。”
“这怎么可能?”田耕愕然道。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红缨徐徐道:“这幅画,和那7名失踪的学生,有直接的关系。叶修应该进去查探了。”
“老叶会不会有危险啊?我也想跟进去看看。”刘鹏飞急切道。
“我们不知道入画的方法,”红缨说道:“唯一能做的,就是守护好这里,等他出来。”
“唉,也只能如此了。”刘鹏飞颓然叹气。
田耕不敢相信,但又不能不信。
否则,叶修和那7名学生去了哪里呢?
他目光死死地盯住那幅画,无论怎么看,都和其他画作没什么不同。怎么可能自成一个世界呢?
内心隐隐约约觉得,红缨说的只怕是事实,否则一个大活人,怎么就凭空消失了?
他四十几年形成的唯物世界观,有点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