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多了条胳膊,我防备地站起来,脸挨到了糖葫芦的皮,弄得脸上粘粘的,很不舒服。我一边擦着,一边跟他发脾气。“别动手动脚的成吗?”
他跟着站起来,眼神相当怪异。“你还真开不起玩笑!”
“宫洺,带着你的吉他过来!”
喊他的声音传来,他又咬了口冰糖葫芦,然后随手把剩下的半根多扔进了一边的花坛里,朝着远处跑去。
我找了个地方将就着洗了把脸,把头发也弄好了,摸了摸包里仅剩的十一枚硬币搜着回去的路线。
刚找到路,结果向辉的电话打了过来,不甘不愿的接起来,但是他讲出的话让我有种摔手机的冲动,他竟然说自己没时间去陪阮雪梅做产检,让我明天跟阮雪梅一块去,他妈有这么贱的男的吗?我该他的还是欠他的,我果断按了电话。
中午十二点的时候,我成功的把自己摔到床上,可不知道哪混进来一只苍蝇一直嗡嗡嗡的围着我,翻来覆去的连补个觉都不行。真的是越想越气,我当初是眼睛瞎了吗?挑上向辉!他这个人简直一个贱字贯穿一生,如果真要找个什么跟他做对比的话,那就是,就是一直围着我嗡嗡嗡的这只苍蝇,草泥马,烦死我了!
“诺诺,梅梅在北京没有什么朋友,我爸妈跟她爸妈又不是北京的,我现在唯一能指望的就只有你了。她上个孩子宫外孕拿掉了,所以她心里挺害怕的,不敢一个人去,你就为我们考虑下,去陪她做产检吧。”
向辉的话又开始在我脑袋里回响,咬着牙掏出手机来给向辉打了个电话过去。
“地址。”
向辉呵呵地笑着,然后把地址告诉了我,感恩戴德的还跟我说等孩子出生以后认我做干妈。不要问我现在什么感觉,我只是要下去买只苍蝇拍拍死那只苍蝇。
“但是话先说好,我去陪你家娘子做产检,气的她流产了不要怪我。”看她那肚子差不多三个月的样子,这时候是很容易流的。要真流产了,那不怪我,这事又不是我招的。
“怎么会呢,诺诺,你这是说的哪里话。”
“呵呵。”
挂了电话,我心里又堵了。他妈他周一要上班,我是闲人是吗?哈自己忙我就得请假陪阮雪梅去,我操你大爷的!
打了电话跟王工请假,他问我怎么了,我在气头上,想也不想就把产检俩字给蹦出来了,结果王工颇为惊讶地问我是不是怀孕了,又提我情人节买东西的事,我赶忙解释是陪别人去的,千万别误会。
王工问我是陪谁去的,我纠结了半天,不情不愿的讲出闺蜜俩字来。这样讲我也觉得自己日了狗了,我有阮雪梅这样的闺蜜,我宁愿这辈子不做人了就,可真实情况我讲不出来,难道我能说我是陪着一个抢了我初恋的女人去做产检,谁信啊?
王工听完了哦了一句,说注意安全,来不及上班的话可以周二再去公司,不着急,我说好,然后挂了电话。
可回头想想又觉得不对,王工说那些话什么意思,怎么听起来还是我怀孕了似的,我明明已经解释清楚了啊。
算了,b事一堆。
第二天,我早早的到了安娜贝儿妇产医院,差不多八点多的时候,向辉才开着车把阮雪梅送到了医院门口,见了我,俩人蛮热络地跟我打招呼,我咧了咧嘴勉强的笑着。
这尼玛真搞得跟我做产检似的,当事人一点都不急,我来这么早干嘛。正打算往里面走,向辉跑过来,把两个袋子交到我手上。“麻烦了。”
我扭头对着阮雪梅看了眼,很好脾气地问她。“用我搀着你吗?”
实际上,她还真不矫情,直接把胳膊伸过来,啊,我完全服了。
进了妇产科,我去排了号,她坐在走廊的长椅上,我走过去的时候,她抓着我的手攥了攥,可怜兮兮地看着我,跟我说她好怕。我真想回她一句,当年你抢我男朋友的时候,可是一点没含糊,这时候怕什么,有什么好怕的?
“没事,反正你们还年轻,就算真的有什么事,将来还可以再怀嘛。”
我这么一说,她不自然地把手抽了回去,我翻着眼睛看着天花板,甩着手想把上面她残留的气息挥发干。
差不多十一点钟的时候才结束,很不幸,呸,很幸运,阮雪梅这次不是宫外孕,孩子挺正常的,血化验单因为她上午来的晚,要明天才能拿结果。从医院离开的时候,她异常傻地问了我一句。“下次做产检你还能来陪我吗?”
“我现在做项目主管了,最近一年,不,最近三年都会很忙,基本上不会有时间的。”
此刻讲这话我是出于礼貌的基础上,但稍微要点脸的人都会知道什么意思,可我还是小看了向辉跟阮雪梅两个人。所以在后来我再接到向辉电话的时候,我真想返回来把现在的自己给抽死,我为什么非要说“基本上”这个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