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护车赶来,将他抬上救护车,然后送到医院。
通往急救室的路那么长,我跟着推车一路跑着,紧紧地攥着他的手,讲不出一个字来。
那一瞬间,恐惧掏空了我所有的情绪,我觉得跟许辰毅的生命比起来,那些都不算事儿!世界上,再没有比生命更沉重的东西了。
随行的护士在急诊室门口拦下我,我靠着墙壁力气在顷刻之间消失殆尽。
身体滑落下去,走廊上苍白瘆人的吸顶灯将整条走廊都照射出一种死亡的味道,死寂的安静。
我忐忑地抱着自己颤抖不已的身体,拼命想遏制住自己的恐惧,可恐惧在我心底生了根,随着全身的细胞一呼一吸。
呼——
现在,还有什么该做的呢?
空白一片的大脑忽然想起许辰毅的妈妈,抓起来,颤抖着找到她的号码,按了三次,才按出去。
我压迫到极致的心情,等来的却是客服小姐无情的回答,她关机了!
急诊室的门开了,一个护士从里面走出来。“您好,您是病人的家属吗?”
我急忙站起来,点着头。“我是。”
“这是患者的,急诊室不能留的,交给您保管一下。”
“还有住院手续也麻烦您办一下。”接下来,她看着我想了下,继续讲道:“女士,您的脸上也有伤,不如也去处理一下吧。”
用手摸了摸的脸,许辰毅喷到我脸上的血已经结了痂,粘着皮肤有些紧。我用力搓了搓,碰到颧骨处有些疼,原来我的脸也被打到了。
“交多少?”
“先交八千吧。”
小护士讲完又进了急救室,我拿着袋子颓然地往一个方向走去。八千块钱,我现在身上一分钱都没有,我该跟谁借?
想了下,我给姚倩茜打了电话过去,但是她的也关机了,没办法,我打了电话给小璇,还好,打通了。
急急忙忙地跟她借钱,其实我并不确定她会不会借给我,可让我感激的是,在知道我在医院后,她大老远从床上爬起来,给我送到了医院。因为她怕转账不及时,赶不及,就带着银行卡赶来了医院。
小璇从黑压压的门口跑进来的时候,我立即跟她招手喊着她的名字,她跑过来,看了好几眼才认出我来。
去医院附近的提款机取了钱,我感恩的心情无法表达,急忙去给许辰毅办了入院手续,拿着东西赶去了急救室才松了口气。
快五点的时候,小璇跟我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白净的小脸疲倦地打着哈欠。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小璇,要不你先回去吧,等他醒了,我第一时间把钱还给你。”
她站起来,揉着眼睛看了看时间。“嗯,我差不多也该去接茜姐了,诺姐,你在这里也别太担心,先去把脸洗一下吧,等下医院来的人多了不好看。”
我用力地点了点头,送小璇离开,在走到门口的时候,下意识地讲了句。“别告诉你茜姐我这边出事了。”
“好。”
送走了小璇去洗手间洗脸,因为时间久了,洗的时候不大好洗,用力搓又碰到颧骨处的伤。
冰凉的清水扑到脸上,刺骨的寒意,我的头又有些昏昏沉沉的热起来,使劲儿摇了摇脑袋,我不能倒下,这个时候,我得陪在他身边,我怎么还能再出事呢?
洗干净了脸,扶着洗脸盆看着镜子里面眼睛红红的自己,总觉得少了些什么,手往脑袋周围绕着,登时我恍然大悟。
帽子!
他戴在我头上的那顶帽子,我还没有见过是什么样的,就没了,什么时候掉的?
重新回到急救室门外的时候,医生正从里面走出来,我看了急忙跑过去。“医生,怎么样?”
“没什么大问题,皮外伤比较严重而已,断了根肋骨,还有就是肺部内伤,有些肺渗血,情况也不是很严重,好好养一段时间就可以了。不用太过担心。”
医生平静地讲着,可我在知道他能好好活下来的时候,眼睛一眨泪就落了下来。
他还活着,他还能好好活着!
“没事了这还哭什么啊,该笑不是?”
医生冲着我笑笑,我捂着嘴,蹭了蹭眼角的泪,连连对他鞠了几个躬。“谢谢医生,谢谢!”
医生离开,急诊室的门打开,两个护士推着做完手术的许辰毅往病房走去。
我跟着过去,看着他被缠的严严实实的身体,身上插着管子,一堆嘀嘀作响的仪器在边上响着,咬着下唇眼泪忍不住吧嗒吧嗒地掉。
大约他是被打了麻醉剂吧,被推进病房之后一直睡着,一直到第二天上午九点多才醒过来。
浑身被裹得跟熊似的,还戴着氧气罩,扭过头来看扁着嘴的我,眼睛是弯下去的。张了张嘴想讲什么,但是没有声音,医生说过他肺部内伤,给了用了什么药,还让他少说话为好。
“闭嘴,医生不让你开口。”
他终于不笑了,眼睛看着我有种嫌弃的光。
可我想起要不要通知他妈妈这事儿,就问他。“你出这么大的事要不要告诉你妈啊?”
问出口才想起他不能讲话,于是我跟他说。“让我打电话就眨眨眼,不让我打电话就摇摇头。”
他缓慢地摇了摇头。
给姚倩茜发了个短信告诉她这几天有事儿来不了北京了,然后没事情做,就坐在床边削苹果。
一般看望病人不都爱送水果吗,所以早晨吃饭的时候我也买了苹果跟香蕉回去,但是没多久就接到医生的通知,他的内脏受损,先不要让他吃饭,凉的刺激性的更不要吃,可以少吃一些流食。
那碍于他不能吃水果,我削完了苹果,看着他被氧气罩护住的嘴巴。“你现在吃不了,我先替你吃哈!”
刚把苹果放嘴里,他打着点滴的胳膊就抬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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