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蓄势良久,然而,每次使用却也是百发百中。
他早就看出司马九是今日战局的关键,所以才舍身也要先杀此人,没想到却还是功亏一篑。
说时迟,那时快。
就在萧摩诃惊诧之际,元丰与冯立再次出手,他们分别集中了萧摩诃的后背和右臂。
或许是震惊过余,亦或是力不从心,萧摩诃右手一麻,手中的破军枪旋即掉落在地上。
尽管如此,萧摩诃并未放弃挣扎,他反手拔出腰间配剑,猛然挥剑击退了众人的围攻后,再也压制不住胸中的一口血。
“噗!”
萧摩诃喷吐出的鲜血瞬间染红了他那雪白的胡须。
时至此时,萧摩诃已知大势已去,然而,他却并不悲哀,只是抬头看向大厅外的竹林,脸中抹过一丝温柔,长剑垂下,他再也无力举起了。
冯立与元丰见状,咬牙便挥剑冲了上去,想要结果了萧摩诃。
突然,司马九焦急的制止道:“剑下留人!”
此时,小院中一个个商家死士护卫着昏迷的柳媚娘,而萧摩诃的亲卫已被杀的七七八八,剩下的十几人也都围到萧摩诃身边。
他们早已抱定必死的决心。
司马九的出言制止,令李建成疑惑不已。
司马九将手中的无伤剑收入剑鞘中,缓缓上前两步。
“萧大将军,帝国军队在杨素大人的带领下,所向披靡,攻无不胜,战无不克,如今,已兵临平遥城外,明日就将攻破此城。”
“汉王起兵已有月余,然未能趁势直取京师,如今,帝国军队四面围攻并州之地,汉王大势已去,失败已成定局。”
“将军英雄一世,不会看不透当下的局势吧?”
“况且,将军现在已身受重伤,无力再战。”
“何不打开城门,归顺帝国,一则可保将军麾下万千将士生命,再则,也可保全城百姓安危。”
司马九目光清澈的望着萧摩诃,李建成等人也点了点头,收剑回鞘,站在司马九的身旁,表示将与他共进退。
萧摩诃一听劝降言辞,顿时,脸上掠过一丝狰狞之色。
他是南陈降将,平日最听不得的,却也是劝降二字。
萧摩诃怒视着司马九,然而,司马九依旧和善的望着他,仿佛在等待他的决定。
“你是杨素的亲信吧?穿插奇袭,本来也是杨素小子的拿手好戏,本将军坐镇平遥城,就是想和他碰上一碰。”
“生死不过一念之间,我萧某人倒没把它放在心中,生死之外,还有一点,尔等须知,这世上,不会有两次投降的萧摩诃。”
南朝虎将露出一丝惨笑,抬手就举起手中长剑向脖子上抹去,却又听到司马九大声道:“老将军有勇气死,却没有勇气活吗?”
“昔日,南朝后主暴虐,将军为了江南百姓安危,忍辱负重,我辈小生对此都是极为钦佩。今日,将军若是慷慨赴死,可曾想过城中万千军民?”
“军队无人节制,势必为祸百姓,明日,帝国军队攻城,城中军民势必蒙难。”
“届时,平遥城必将成为人间地狱。”
此时,已经是卯时一刻,东方天际已露出一抹鱼肚白,城内杨玄挺等人作乱的喧闹慢慢减弱了几分,城内百姓起床生活的气息,孩童的哭闹隐隐可闻。
萧摩诃手举长剑于脖子间,想着司马九的话,一时间征在了那里,似乎难以抉择。
“昔日世上众人,都说将军勇而无当,为了夫人,才投降的帝国。”
“然以小生所见,却并非如此。将军为了大义,没有在德教殿弑君,也是因为大仁,才没有继续领军抗隋。南陈无道,将军不为虚名,顺应天意,为天下百姓谋取大利。”
“今日,平遥城中的军民,同样等待着将军来解救,小生还望将军忍辱负重,以解救平遥城于危难?”
萧摩诃眯眼看着司马九,司马九之言,都是他心中的疮疤。
在他内心深处,是抱着战死在长江防线之上,只是造化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