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拜见王头领!”
王伦道:“林教头,不必多礼,快起来,快起来。”一面说着一面将林冲扶将起来。
林冲起身后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递给王伦。王伦不拆开看也知道这是柴进写来的推荐信,他看也不看,将信揣到怀里道:“林教头能来我梁山入伙,那是我梁山的荣幸,是我王伦的荣幸,也是众家弟兄们的荣幸。”
林冲见王伦不拆信,心中难免打鼓起疑:“莫非这位王头领不愿意收留我林冲吗?”可是当王伦的话说完后,林冲心中当下大叫惭愧:“看来我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可是——”正当林冲心中暗自庆幸的时候,王伦又道:“可是林教头这一上梁山,家中的亲人必定吃官司,在下耳闻林教头是因奸臣高俅之子高衙内要霸占教头的妻子而遭陷害,不知林教头是否愿意将家人也接上梁山来,这样教头一可以夫妻团聚,二来也可以保全家人,不晓得林教头尊意如何?”
林冲一听王伦这话,牵起伤心往事,更兼他没想到王伦会为自己考虑得如此周全,心中甚是感激,当下泪流满面,跪拜道:“王头领能如此为小人着想,小人......小人......”林冲感动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林教头快起来,快起来。”王伦忙将林冲扶起道:“林教头,既然上了梁山,那就是我王伦的弟兄,怎么老是小人小人的称呼,今后不可再这样了。林教头,烦劳你修书一封,在下明日便领着杜迁和宋万下山去东京接你的家人上山,免得夜长梦多,遭高衙内那贼害了!”
林冲呆了,他没想到王伦竟然提出亲自下山接自己的家人,忙道:“王头领,这如何能劳动您的大驾,小人自己去接便可以了。”
“林教头,草料场被烧,你又杀了人,如何能去东京,那不是自投虎口吗?”王伦握着林冲厚实的手掌,语重深长的道:“林教头,你别去,免得接不到嫂子反自己身陷囫囵,你的妻子便是我王伦的姐姐。我悄悄的去,接了嫂嫂便快快的回,神不知,鬼不觉。到时,我只带杜迁一人进京城,宋万来回通报消息,准备接应,林教头,你就镇守山寨,这样安排最好!”
“这......这如何使得?”林冲觉得自己遇到明主了。
诸事安排妥当后,王伦在聚义厅上大摆酒宴,一为欢迎林冲入伙;二为自己饯行。席间,林冲又把东京城里的人情风俗说了,王伦等三人一一记下。
次日午牌时分,王伦扮着富商的模样,杜迁、宋万扮成仆人。林冲满心感激的将他们直送到金沙滩上。林冲看王伦,头戴卍字头巾,身穿白绿绣花绸衫,腰系紫白色玉带,足穿红锦薄底便履。头巾上加着紫绸风披,腰间挂了一柄绿鱼皮纹剑匣,匣外垂下五色穗子,临风飘荡。
王伦道:“林教头,山寨就拜托你了。”
林冲慨然道:“王头领,请您放心,只要我林冲还在,山寨便一定在!”
王伦拍了拍林冲的肩膀,不再说话,上了船往朱贵酒店方向去了。
此时,雪已经停了,惨淡苍白的太阳像一粒冰丸子在冻云中缓慢的移动,天色透光,似乎要放晴了。
东京的天气要比山东好得多,温暖如春,淡黄的斜阳照着桅樯如林的汴河,照着车马行人不断的天汉桥。天汉桥拱如玉带,高大壮观,水面又低,船过不必去桅,汴梁人士喜欢在此赏月,故而此处遂成为汴梁八景之一。
王伦和杜迁进了城,宋万则留在城外准备接应。进了城后,王伦和杜迁四处打听林冲的家在那里,可是却没一人知晓。
二人刚下了天汉桥,迎面走过来一伙泼皮,约莫有七八个人。他们拦住王伦的去路,其中一个身材高瘦的汉子,一副极不友善的面孔,望了一阵王伦后问道:“你是谁啊?怎么打听林教头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