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微微一瞪,然后又朝着郭存信往下一拜:“劳舅父挂念了!”
其实他也有些吃惊。
怪不得自己皮相如此出众,原来是完美的继承了母族的基因?
至于李始贤……
看看李松这些族弟,个个五大三粗,就跟猩猩脱了毛似的,就能想像的出来……
郭存信扶住他,眼中竟闪起了泪花:“老天有眼,家姐终于不用再以泪洗面了……”
只是这一句,李承志便能判断出,母亲对他还是很挂念的。
当然,李松也讲过类似的话,但他总觉得是在安慰……
可能是知道李承志记忆已失,不好接话,郭存信只是略略说了几句,便再不提李始贤和郭玉枝。
胡保宗却又凑了上来,不怀好意的说道:“我与留实兄平辈论交,他是你舅父,那你又应如何唤我?”
我唤你个大爷?
见了帅的有些离谱的郭存信,他才有些后知后觉的想到,这个时代,好像不忌男风?
胡保宗经常用怪异的眼神看他,会不会就和这个有关?
想到这里,他一阵恶寒,恶狠狠的说道:“下次再用那种眼神看我,小心我把屎给你打出来……”
“哪种眼神?”
胡保宗先是一愣,再看李承志恶心至极,看他好像真的在看一坨屎一样,突然灵机一显……
“无知小儿,竟敢如此辱我?”
胡保宗恨的直咬牙,下意识的往腰里一摸,却摸了个空,然后又往四处乱瞅,像是在寻摸家伙……
不是就好!
李承志暗松一口气,又斜眼冷笑道:“等你好利索了再比划也不迟,到时爷爷让你两只手……”
胡保宗跟冻住了一样……一时气恼,竟然忘了,自个好像打不过他?
郭存信惊讶的看着他们两个。
这二人关系如此融洽?
郭存信居中劝了几说,胡保宗就坡下驴,看着李承志直哼哼……
李承志瞪了他一眼,神思悠然的说道:“你先别急着恼,如今有一桩好事等着你,你且听好了:我要剿贼?”
就如李松一般,以为听错了,胡保宗惊声问道:“你要做甚?”
“剿贼,剿这些穷凶极虐,灭绝人性,连禽兽都不如的乱贼……”
说着说着,李承志就咬起了牙。
看他面色潮红,脸上青筋暴起,胡保宗的眼神稍有些怪异。
只是一伙流民而已,何止于此?
但稍一沉吟,他又一声长叹,竟站起身来,朝李承志深深一揖:“我不如你!”
自己以利诱之,以情动之,以威逼之,最后都已翻脸了,都没能让他松半丝口风。
而只是见了乱贼对流民的一场抢杀,竟然就让他怒至气厥,待乱贼如同百世仇敌?
早知如此轻松,乱事刚起时,自己就该拉他去泾州城下看一眼。
何必闹的如现在这般看似融洽,实则已生出无法修复的隔阂?
再看自己,心中只有胡家,而李承志,心中却有百姓……
实在没想到,李承志冷酷自私、贪生怕死的表像之下,竟藏着如此胸怀与气度?
所以这一拜,胡保宗心服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