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东升,是久违的阳光。
薄金笼罩大地,给万物生灵带来些许慰藉。
这一夜,楚尽过的尤其漫长,煎熬二字更为恰当。
烟雀离开后,他辗转反侧、彻夜未眠,脑海中满是她望着自己的那一双眼。
她为何要那样看着自己。
她为何要说那样一番似是而非的话。
似乎有目的性,似乎希望从自己口中得到什么答案。
他心中不安,很强烈,想同她问个清楚,却无迹可寻。
他不了解她,不知她的来路,不知她的踪迹,不知她的过往。
她说她走了,这三个字,在楚尽听来像诀别。
他早就对烟雀起了疑心,只是不愿费力去猜。
而如今,他只想将此人思忖个明白、将事情捋个清晰。
“人不齐啊?”任双清点着人头,心里犯嘀咕,问道:“烟雀咋还没回来?”
大家都知道,吕局长就算有要紧事,也不可能留人一宿。
“不会吧?”关曼讶道:“我昨夜分明听见烟雀房门有响动,我还以为人回来了的。”
楚尽夹着烟卷的指尖紧了一瞬。
“老楚,想什么呢?”赵柘见楚尽心不在焉,提醒道:“烟都快烧到手了。”
楚尽心烦意乱,将烟头丢进烟灰缸。
沈郁抬手看了看腕表,道:“现在时间尚早,再等等,吃过饭给吕局长打电话问一下。”
赵柘一手端着豆浆,一手掐着油条,歪头啃着,说道:“昨夜除了关曼,还有谁听见了什么声响吗?”
赵柘这话,是故意的。
虽然他未曾听见烟雀房门的响动,却听到了另外一声响,不远不近。
那声响不清脆,不是东西掉落的声响,究竟是什么,赵柘判断不出。
“我睡得沉,啥也没听见!”任双不以为意,自嘲道:“你们没听见我呼噜声就不错了。”
“大致子时,我听见隔壁传来一声闷响。”沈郁道:“那时我半梦半醒,依稀辨得是老楚房间传来的响动。”
“是吗?”赵柘看向楚尽,道:“老楚,啥事啊?”
楚尽摸出烟,点上。
“是我摔了。”他说。
大伙吃饭的动作整齐的滞了一瞬。
楚尽在自己房中摔了?绝无可能。
赵柘没有继续吃下去的心思,将手中的碗筷搁在桌上。
任双环顾左右,笑的几声干干巴巴,显然不信。
不止任双,众人皆不信。
楚尽的身手,说以一敌十都是谦虚。
当日在关岐山大战魔教,大伙亲眼所见楚尽以一敌百,护着他们杀出重围。
此等人物,说自己在房中摔了,叫人如何能信。
但是目前,他们只思忖得出楚尽说出此等违心之言是在隐藏什么,却无人知晓事情真相。
赵柘绞尽脑汁也掂量不出个子丑寅卯,他知道楚尽不是这样的性子,更不似自己说话不着四六、没着没落的,他向来一是一、二是二。
不知所谓何事,能叫楚尽避而不谈。
“哟呵!这可新鲜!”赵柘笑的灿烂,可谓一脸烂漫。
身边这些人,皆是聪明的,楚尽心知肚明。
他给出这样的答案之前,是在心中思量过的,他清楚他们不会信,可他不愿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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