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绰教给孙子的内容,实际正是大隋版的“正当防卫”。
《汉律》中有明文规定,不仅是百姓家宅,含百姓的临时住处,包括船只、马车等私有财产,若是受到入侵,都属于防卫区域,甚至还以“其时”,表示被侵犯的时候,享有此中防卫权,区别于事后的非法打击报复。
但汉时,从春秋战国传下来的复仇主义,依然盛行,汉人们武德充沛,一汉当五胡,可不是说着玩,即便有了律法规定,像杀人杀官之事,依然难以杜绝,有的甚至被人追捧,比如东汉末年的臧霸、典韦等,就因为杀人被奉为豪杰。
到了李唐,吸取了汉朝教训,也吸取了隋朝“安宁治国”的经验,于贞观年间,长孙无忌等人制定的《唐律疏议》,内中规定更为详细具体,多了更多约束,如其中所叙:“诸夜无故入人家者,笞四十。主人登时杀者,勿论。若知非侵犯而杀伤者,减斗杀伤二等;其已就拘执而杀伤者,各以斗杀伤论:至死者,加役流。”
而今新生的大隋,之前即便有牛弘等人在《北齐律》基础上,制定《开皇律》,可其中有些地方还很模糊,比如杂律和贼盗篇中,在涉及百姓自身生命安全与财产安全方面,定位不明确,极其不利于维护社会治安,此亦成为隋末天下大乱的一个小诱因。
数月前,趁着在崇德馆进学的空隙,杨昭将《开皇律》共计十二条体例,五百余条律文,全部诵读,发现一些可补缺的漏洞后,便同大儒牛弘辩论起来,还提出了一些个人想法,这才有了牛弘上书,于隋律的细小完善。
然而,就算有了更为具体的《开皇律》,大隋想要做到依法治天下,任重道远。
首先是法律的威严需得保证,最需要遵守法律之人,正是皇帝杨坚,以杜绝任性作为,于官吏处以私刑这种事。其次还有对勋贵家庭的法治约束,需做加强。否则长久下去,法纪形同虚设,必将成为亡国之患。
大理正赵绰显然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才多次劝言,可结果收效甚微。
而杨昭很清楚,依照皇祖父杨坚的暴脾气,想要通过几句话说服之,很是困难,必须让皇祖父,从生活实际中,深刻认识到带头守法的重要性。
多日前,他与栋梁们出力出钱,组建戏剧团,另一些目的,便是为了将来推广“法治剧”,以便在宫廷与民间普法。
……
国子寺流血惨案,不觉过去了五日。少年们身体耐揍,一些受伤栋梁的伤势早好了。
杨昭近几日很低调,每天按时进学,一直没有出宫晃悠。计算着皇祖母寿辰不远,他早使长孙无忌,给新成立的戏剧团,送去了写好的剧本。
戏剧名叫做《爱莲记》,实际改编自《拜月亭记》,讲的是在一个虚构的魏朝,一名落魄士人,于进京赶考路上,在一落魄的寺庙里,同一位名叫小莲的名门贵女一见钟情,于寺庙佛陀的见证下,私定终生。在贵女被其父强行带回家后,士人经过不懈努力,最终拿得京试第一,堂堂正正迎娶,后白头到老,官至宰相的故事。
其中男女情比金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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