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兰王殿下,”黑袍人微微躬身,算是回了个礼。
“阁下竟然认识我?”
“早听说都兰王英俊潇洒,既然来到了中土,怎还会有人不知道您的事情?”
“我领诸神之令,到这中土来宣讲七神的教义。这些歌利亚人是我的信徒,虽然愚笨了些,但也不是说杀就能杀的。
都兰王殿下深夜来此,一言不发便血洗此地,难道说是对我们教廷,还有七神心怀不满吗?”
阿诺德轻笑了一声:
“阁下言重了。这些歌利亚人赖在我国边境,三番两次袭击过往的商队,劫掠我国边境的村庄,残杀七神的信徒,我国忍无可忍,这才被迫出手。”
“这些歌利亚人乃是七神的侍从,怎会犯下如此恶行?你们竟然污蔑七神侍从,冒犯七神?”
“阁下,那些被歌利亚人屠杀的商人和农民也是七神的子民,难道他们就该死了?”
黑袍人居高临下地看着阿诺德,惊讶地说:
“殿下所说的事情,确切属实?”
阿诺德表情沉痛地点了点头:“阁下若是不信,我可以带阁下去那些尚未打扫完毕的现场看看,我相信到时候,七神自有公断。”
“不必了,”黑袍使徒沉痛地开口,“我相信殿下所言。
既然如此,那今日之事,完全是这些歌利亚人咎由自取,也算是他们的赎罪了。”
黑袍人抬头仰望夜空,长叹一声:
“我奉命从西方来到中土,本意是教化人民,引领他们信仰七神。
却未曾想,这些歌利亚人的罪孽竟然如此之重,竟如此的无可救药。”
他在胸前画了个十字,向阿诺德点点头:
“殿下,今日之事,我就不干涉了。就此别过,我们有缘再见吧。
经此一事,我心情属实有些沉重,打算回拜占庭了。”
说罢,黑袍人毅然决然地转身,留给了都兰人一个坚决的背影。
阿诺德急忙叫住他:“阁下何必如此?这些歌利亚人完全是他们罪有应得,和阁下有什么关系?
使徒阁下心怀大义,我正打算邀请使徒阁下到都兰做客,怎么能就这样离开了呢?”
阿诺德嘴上说得好听,心里却充满了鄙夷——让你走?扯淡!你手上可能掌握着埋伏在都兰的地下情报网的消息,在把这事解决之前,怎么可能那么随便地放你回教宗国?
黑袍人稍微愣了一下。略作思考之后,他转身冲着阿诺德摇了摇头。
“能接到殿下的邀请,我自然是深感荣幸。但经此一事,我已经感到有些疲惫了,只想早日回到拜占庭,用圣河的河水洗净我的心……”
“阁下,”阿诺德驾马上前一步,“从中土回拜占庭可不是一小段路,不如在都兰休息几日,等我安排好马车和侍卫,送使徒阁下回拜占庭?”
“不必了。我常年在外传教,这一点车马劳顿之苦,还不放在心上。”
黑袍人说着,就要快步离开。
阿诺德见状,知道今天这个人恐怕没法好好地留下来了。
大不了到时候向教廷捐点钱!软禁一个使徒而已,还不至于会怎么样。
阿诺德一狠心,大声喊道:
“都兰人!请使徒大人留下!”
霎时间,山谷里所有都兰狼骑,除了还在追杀歌利亚人的一千余骑,全都向黑袍人所在的这处山壁靠拢了过来,把离开的路围了个水泄不通。
“恭请使徒大人!”
数千狼骑一齐发声,声如雷霆,大地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