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隐愣愣地看向蓝秉光,一时间忘了说领命的话。
蓝秉光却一点也不着急,他看着白苍梧被绑起手脚,又从牢中狱史那里接过了长鞭,递到蓝隐手上。
“白苍梧对我不敬,这是你亲眼看见的,也是你自己亲口说的。希望你能处理好,别让为父失望。”
留下这几句话后,蓝秉光带着仙兵们离去了,只留下蓝隐对着那面黑色的牢门。
白苍梧被抓来只是因为他说了蓝秉光不想听的话,根本没有什么值得审问的。蓝隐当然明白,所谓的审问,是要她借着机会对白苍梧用刑。
——原来蓝秉光要她跟着他一起回来,是在这等着她。
打从他进到白氏殿里起,就有意对她表现得亲近,他是想让她和白氏的人彻底结下仇。
蓝隐心里有点庆幸,她觉得既然蓝秉光还在意她和白氏中人的关系,那至少说明他暂时没有想除掉她。
要牺牲的不过是一个素不相识的白苍梧而已,就算不是她掌刑,也会是别人。
心慈手软?那从来不是她蓝隐的作风。
可当她拿着长鞭进到牢里看见白苍梧时,握着长鞭的手莫名地抖了一下。尤其是当白苍梧抬起头来看着她,她发现自己不敢看他的眼睛。
这时,他却开口了。
“你就是蓝隐,我常听铃儿说起你。”他的语气十分平静,不像是在用这种说辞讨好蓝隐,只像在和一个小辈话家常似的。“果然气度不凡。”
“白苍梧。”蓝隐打断了他,“你觉得你现在不痛不痒地夸我几句我就会放过你是吗?我不是三岁孩子。”
她努力让自己的眼中蒙上恨意,因为她知道,四周一定有许多双眼睛在透过能观仙界疆域的镜子盯着她。那面镜子不如神界的观天镜,是听不见镜中人讲话声的,可蓝隐担心隔墙有耳,所以只得说这种话。
“你当然不会放过我,我也并没想活着离开。如今我若不死,难道我的族人还有命活吗?”
蓝隐心头一紧,这才意识到白苍梧是看出了蓝秉光的意图,带着赴死的心来的,也难怪他敢说那么多过激的话了。
“由你杀我是个好事,可以帮你获取蓝秉光的信任。只可惜,你和玲儿的情谊算是尽了。”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蓝隐听见白苍梧说了什么获取蓝秉光的信任,害怕本人探听到,她只好做出凶神恶煞的样子,用尽浑身的勇气抬起手抽了白苍梧一鞭子。
手再放下后,她开始全身发抖。
她知道自己不是因用力过猛而发抖。
她根本没用几成力气。
鞭子抽在白苍梧身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血痕。蓝隐不敢去看,但当他又要说话,她又抬手去抽打他。
如此打了五六次,牢门终于被人从外面打开,狱史朝蓝隐作揖,对她道,“六公主,天帝说您可以出去了。”
蓝隐手抖着把长鞭交回到狱史手上,头也不回地快速离开了天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