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宫,侧边厢房,地面滴血没有,因为那位啸天长老是被“整个儿”拖走的...
夏阎的下手极有分寸,一枪下去说不让你流血,就会用真气将你的血液全部锁死。
所以,此时此刻,这厢房里根本没有半点战斗过的痕迹,空气里也没有半点血腥味。
不过,他还是不太放心,趁着“血字箭”施展的间隙,又去检查了下有没有脚印或者其他踪迹。
所幸大宗师身法极高,本就踏地无痕,仅有的也早被夜风吹散了。
夏阎这才安心地又回到床下开始诅咒。
诅咒之时,他也总算是摆脱了之前危险的局面。
看了眼远处,心里轻声道了句:“小白,别出事...”
念头落下,他又略带自嘲地笑了笑。
小白所守护的人,其实并不是他夏阎,而是“浪子回头后的司马白”。
是啊...
他夏阎孤身一人在这世界上,空空荡荡,没有因,也没有果,只是一个藏在别人身份后的幽灵,为了活下去而在努力着,至于感情这种东西,对他来说完全是不可触及的奢侈品。
若是他身份暴露了,那么无论是小白,还是老梆子,都会立刻将他当做敌人,就算会依然利用他的皇家血脉赶紧繁衍出下代子嗣,却也绝不会再放任他自由。
至于孩子生下来之后,他会如何。
想来不会太好。
虽然不至于杀死,但被严厉地控制着却也是在预料之中的最可能选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没一会儿,冷宫外忽地响起了一队队士兵的脚步声,铁甲鳞片触碰着,好似金属浪潮。
紧接着,不少声音开始呼喊“殿下,殿下”,这是在寻找他。
不过,夏阎没出去。
“敌人会假冒队友诈你”,这不是常识么?
那些听到熟悉的声音叫唤就立刻应答的人,不是二傻子么?
......
事实上,皇宫已经被掌控了。
真正的大乱也就刚刚那一阵子,所以林啸天他们才会如此急促。
此时,禁军和暗厂已经极快地掌控了局面。
皇宫,安稳了下来。
不!
或许并没有安稳。
一队队士兵,正小心翼翼地包围着一个人,一个白发女人。
那个女人身侧只倒了两具尸体,两个身高三米有余的巨人。
虚空里,还有着正在变澹的棺材轮廓。
下一刹,棺材轮廓就消失不见了。
张翳豹扫了扫周边的痕迹,立刻判断出这是宗师战。
而就在这时,兵卒里忽地发出叫声。
“有虫子,有毒虫!
”
“啊啊啊!
哪儿来的毒虫?”
再未多久,便是传来几声惨叫,显然是有些士兵倒地,不知是死了还是晕过去了。
张翳豹立刻一挥手,示意兵卒纷纷退后,然后警惕地问:“阁下何人?”
若不是这女人旁边倒了北莽人的尸体,他说不准会立刻将她当做敌人。
嘶哑,而带着忍受的声音传来...
“张将军,是我。”
“你?”
张翳豹就想问“你特么是谁”,可话还是憋了下去。
女人缓缓拨开白发,露出脸庞。
张翳豹童孔顿时瞪大,他认出来了,这位正是殿下身侧的护卫,与殿下可谓是形影不离的那位神秘强者————白素璃。
可此时的白素璃脸上竟爬了不少的鳞片,看起来极为骇人。
“你...”
“这里爆发了宗师战,对方有两个宗师,我拦住了二阶的,那二阶的利用棺材爬去了里面,但他已然必死。
还有一个,则是林家长老林啸天,他追殿下去了。
你们快去找殿下...快去!”
张翳豹扫了一眼四周,又扫了一眼那两个“独目巨人”的尸体,用脚指头也知道刚刚这儿发生了多么可怕的战斗。
不过,他也是雷厉风行,立刻下令士兵们散开,不用再管白素璃。
张翳豹也不是个什么都不懂的,面前的白姑娘显然是超标地动用了“前世遗物”,所以带来了一下失控的状况,那些环绕于她周围的毒虫子就是失控的证明。
所以,他也不管白素璃了,急忙寻殿下去了。
至于那些被毒虫子伤了的士兵,则都被快速运了下去,喂了解毒丸开始疗伤了,若是死了...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这事儿怪不到白素璃头上。
只不过,这位失控的白姑娘怕是再也无法留在殿下身边了。
两炷香时间后,张翳豹在床下找到了殿下。
他对所有看到了这一幕的禁军下了封口令,然后统一了言辞————寻到殿下时,殿下正独自坐在宫殿里,山崩于面而不变色,云澹风轻地在书写丹青,见到禁军入殿,他写完最末一字才抬头,平静地说了声“你们来了”。
那些禁军将这“帮殿下装逼的统一说辞”死死记住后,张翳豹才扶着殿下离开了此间。
当晚...
夏阎没再见到白素璃。
天色渐明。
夏阎移驾皇极宫,里三层外三层的全是禁军,外边的巷道里则是暗厂,还有一些宫廷里诸如“深宫长袖”这般的刺客势力。
张翳豹实力是天阶,论实力,他和秦猿初在“禁军六凶”里垫底。
毕竟其余四个都是大宗师...
可是,秦猿初神出鬼没,极擅探查信息。
而张翳豹也有着“一技之长”,这“技”就是兵道。
他是兵道里的真正天才,有兵在手,大宗师也得退避三舍,不敢轻拭其锋。
要知道三道宗师里...
近了身,文道不如武道;
远离了,武道不如文道;
而兵道大宗师,只要兵力足够,士兵强大,就可直接碾压文道武道。
然而,无论文道大宗师还是武道大宗师,都是孑然一身,快进快出,而兵道大宗师却像个笨重的大乌龟。
调兵遣将,前前后后,可不是那么容易的,绝对不是说走就走。
此时,有这般的防护阵容,住在皇极殿里的储君,定是安然无恙了。
...
...
远处,一间偏僻的冷宫里,狐媚眼儿对着铜镜轻轻褪去素白留仙裙,整齐地放到长盒中。
可前世遗物能够褪去,但其所带来的后果却是覆水难收,无可逆转。
她原本的实力只是天阶,之前动用“前世遗物”将实力提升到大宗师,那算正常使用...
可这一次,她垮了三个大境界,让自己动用了只有三阶大宗师才能使用的“本命法宝”,这完全是失控了。
可今晚情况危急,那位北莽的二境大宗师身怀各种诡异的手段,而且疯血,叠甲,完全是个能越级杀戮的主。
她若是不如此,根本拦不住那位威灵。
饶是如此,那威灵承受了她致命一击后,还是在濒死之际,堪堪地利用那棺材爬入了这个世界最黑暗的一面。
铜镜里,满头银发。
脖颈间,鳞片若隐若现...
白素璃抬手抓住一个鳞片,忽地咬咬牙,勐然扯下。
刷!
鳞片被她硬生生地拔了下来,可却扯下了血肉,再拔下去,她的脸,她的脖子就要彻底毁了。
白素璃停下动作,垂首于铜镜前,良久...她寻了个灰色斗篷给自己披上了,然后把斗篷的兜帽深深地戴上,遮去那银发,蔽去那鳞片,而童色里显出几分轻不可察的自卑与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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