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退下吧!”禇飞燕凝神听完军正官之言,深吸了口气,厉声道:
“兄弟们,我们从原先的黑山贼转变成现在的黑山军,靠的是什么?是军规,铁一般的军规。古语说军中无戏言。我们既然以正规军自诩,理当以正规军的标准要求自己。今天飞霞要代人受过,遭此酷刑;明天我禇飞燕犯错了,同样要依法受刑;兄弟们无论谁走上歧途,照样按军规办事。如果都讲人情的话,那还要军正官干什么?”
“飞霞,你继续吧!”禇飞燕摆了摆手,扭过头去,虎目中隐然一汪秋泓,
刘硕见禇飞燕果敢决断,没有丝毫儿女情长,也不由得暗自叹服。
禇飞霞闻言身体一颤。她本来以为可以逃过一劫,没想到大哥依然不肯放过她。你别看禇飞霞面对刀山,似乎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其实那只不过是表面现象。她只不过是一介女流,并不是那些自称豪杰的男子汉大丈夫,平日里连摔个跟头都会痛上半天,见到虫子老鼠,和其他女孩子一样也会惨叫连连。
便是这样一个年轻的女孩子,现在所经受的,是很多男人也无法承受的刀山火海。但是,人真的是一种奇怪的动物,面对酷刑,亲情、友情、爱情和大义,激发了人类的潜力,很多看似不可能的任务,居然完成了。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集到禇飞霞身上。这时候,禇飞霞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所有黑山兵都捏紧了拳头,暗暗为她鼓劲。
禇飞霞脚底受创,再不能像刚开始那样腾跃,只能慢慢地爬上铁棍。
“噗嗤……”脚掌刚刚落在铁棍上,一阵青烟腾地升了起来,随即在烈焰中消失得无影无踪。过不了多久,一阵烤肉的清香在广场上弥漫开来。
“噗嗤……”另一只脚也落在了铁棍上,又是一阵青烟腾起。
“噢……”禇飞霞忍不住呻吟了一声,难以忍受的剧痛让她差点失去知觉,眼睛瞬间失去了视觉,眼前漆黑一团。
“我要死了吗?我还不想死啊!”禇飞霞呢喃着,身体不停地摇晃起来。
“飞霞,撑住,你会挺过去的!”原本看似沉着的禇飞燕终于忍不住了,在火海里一旦陷入昏迷,必死无疑。如果禇飞霞不能立刻清醒过来,即便没有倒下,也会因为缺氧窒息而死。要想顺利通过火海,速度必须快,必须在体内氧气消耗殆尽之前走完剩下的路。
“呃!”禇飞燕的喊声惊醒了差点陷入昏迷的禇飞霞,她顿时记起了自己的处境,投过火焰,她能感觉到刘硕关切的目光笼罩着自己,一股求生的欲念支撑着她,开始向前走去。
身上厚重的毡毯越来越干燥,皮肤已经感到了灼热和刺痛,而头顶的头发早就化成了灰烬,喉咙处干得能冒出眼来。虽然意念还在支持着,但脚掌和双腿受创过重,禇飞霞身体摇晃的幅度越来越大,眼看便要不支倒下火海。
“希律律……”就在此时,一马狂奔而来,马上黑山兵一勒手中缰绳,胯下战马猛地人立而起,顿时停在了土台下面。黑山兵翻身下马,脸上紧张的神色让大家意识到有大事发生了。
“禀告渠帅,十里外发现大队官兵,目标很可能是我们大营。”
“啊,怎么现在才来禀告?”
“一个时辰前便已经派人回来禀告,谁知半路被官兵劫杀,被战马背了回去。”
禇飞燕不再说话,目光穿过黑山军营盘,纵目向南边看去。心陡然沉了下来,遥远的地平线上,又一道淡淡的黑线在缓缓蠕动。禇飞燕知道,那必定是官军正在向这里逼近。
广场上的黑山兵意识到了危险的来临,人群开始蠕动起来。
“大概有多少人马?”
“一万余人。”
“列队,准备出战!”
刘硕见形势有变,纵身向火海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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