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学习成绩问题,除了倒数第一的罗军和倒数第二的哈林没甚烦恼外,连全班第二名的连舟都挺心烦。
因为老师的孩子即便是考好了,旁人也只会说:“你妈是老师,天天在家给你开小灶呢,考不好才奇怪了!”
若是没考好,人家话里话外更是刺:“哟,你妈就是老师,还是班主任,连第一名都考不到,太不中用了!”
连舟目前遇到的就是这个问题——母亲将所有的赞美都给了文卓,对他则板起一副脸孔,说:“我给你开多少小灶,人家文卓都靠自己,你看看你的成绩,看看人家,我都不惜的说你!”
就这样,连舟第一次对母亲产生恐惧。
在连家,身为警察的连国安和当老师的戴玲都十分忙碌。很多时候连舟都是在另外几家吃饭的,有时跟着母亲吃食堂。连国安经常要加班,很多时候甚至通宵不回。家里的担子都落在了妻子身上,因此他对戴玲格外言听计从。只要休息在家,家务那是全包的。不光如此,还教育儿子在家要多承担家务照顾母亲。
连舟无语:“我也才是个小孩子呢……”
连国安道:“还记得你刚刚出生时,我一听是个男孩,那个高兴哟!”
连舟诧异:“爸,你身为党员,还是人民警察,怎么也有重男轻女的封建思想?”
连国安正喝水了,一口水喷将而出:“非也,非也!我高兴的是以后家里能够两个男人来照顾你妈妈了。”
他说完,伸手揽住娇妻肩膀,将其拥入怀中。
那一霎,连舟有种父母是真爱,自己是意外的错觉。
在往后的日子里,连舟才发现这种感觉根本就不是错觉。他爸在他妈面前简直俯首帖耳、唯命是从,而他妈“教育”起老公来也如同教育自己的学生。
连舟有时会觉得堂堂人民警察在家也太窝囊了,但很多时候看到父母亲那么的恩爱,他也会有一股由心而发的幸福之感。
1990年的寒假来临,闲在家中的戴玲将楼栋里的六个孩子召集在一起,在自家客厅里添置了两张活动式长桌和六条直背椅,以及一块小黑板,给他们开起小灶来。
她特意从在其他优秀小学任职的同学那儿找来了一些很好的试卷,另外又托在北京的朋友搞到了一些用来开拓思维的奥数教案,准备给六人组好好提升一番。
哪知那些奥数题刚刚写到黑板上,她亲儿子就带头捣起乱来,嚷嚷:“老妈,这都是些什么题呀?出题的人是不是脑子被门夹了?一个笼子里关了若干兔子和鸡,数一数,共有头14个,腿38条,求鸡和兔子各有多少只?难道这人光看头分不清鸡和兔吗?”
一石激起千层浪,孩子们纷纷发表“高见”。
哈林道:“为什么要把鸡和兔子关一个笼子里,是不是笼子不够用?”
杨天空歪着脑袋咬了下铅笔头,说:“不怕它们打架吗?小兔兔那么可爱,大公鸡那么凶!”
杨光则凝神片刻,表情严肃地道:“14只兔子,38只鸡,这得多大的笼子才装得下呀?!”
连舟额上冷汗一冒:“哥们,你审题都错啦!”
……
望着客厅里乱作一团的场面,戴玲心灰意冷,暗咐:“都是我的错,我错在高估了他们的智商。居然脑子一热给他们安排上了奥数题,还是简简单单做一加一吧!”
她正想着把题给擦了,却发现坐在最后排的文卓正拿笔认认真真地写着,走近一看,那小子竟然在本子上画出了一排的圈圈,一共14个圆,然后每个圆下画了两条竖线。
文卓数了数竖线后,又接着在前五个圆圈下再补画了两条竖线。
就这样,14个圆圈中,前五个下边是四条竖线,而后面九个圆圈下是两条竖线。
文卓画完这些,抬起呆萌的脑袋来,用夹杂着家乡口语的普通话道:“戴老师,我做出来了。”
哈林几人围着那张图一脸懵,唯有连舟一拍脑袋,叫道:“啊,我明白了!”
戴玲朝儿子一挑眉,问:“那就由你说说,文卓这图是什么意思?他作对了么?”
连舟见数双眼睛都望向了自己,颇带点嘚瑟地应承道:“行!”然后用葱白的食指指着图画道:“这14个圆圈,代表的是14个脑袋。而下边的竖线代表腿,正好是38条。前面五个圆圈分别每个4条腿,代表它们是兔子。而后来九个圆圈是两条腿,说明它们是鸡了。因此答案是5只兔子9只鸡,文卓做对了!”
他一番解释,其他人豁然开朗,大家顿时鼓起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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