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孩子一般,跪在水上,隔着水面,泪水像断了绳的珠链,不断地敲打着二人之间的镜面。
马萨诸塞没有哭。
即使她的泪水像是剪不断的瀑布一般,她的嘴却还是倔强的咬着自己的嘴唇,强迫着自己不要发出一点声音。
而这,已经是她最后的倔强了。
回想自己刚刚诞生时,是威尔士捡到了自己。
在那之前,马萨诸塞就一直像那些低级黑海一样,毫无目的的在大海上流浪。漫无目的,宛如行尸走肉。
是威尔士给马萨诸塞打开了世界的大门,是她告诉了她自己并不孤单,还有许许多多和她一样的姐妹。她们有着不同的出身,不同的身份,却都将在将来的某一个时间点,归于某一个人的旗下,共同沐浴在那个人的荣光之下,共享荣誉。
她们都是异母同胞的姐妹,是密不可分的亲人,是世界上最接近的灵魂。
没有人可以分开她们,直到死亡降临的那一天。
马萨诸塞相信了,她跟着威尔士亲王,从她的身上,马萨诸塞感受到了威尔士所说的那种感觉。
现在想来,那估计是马萨诸塞有限的生命中,度过的最美好的时光了。
之后,她们来到了百慕大。用威尔士的说法,她们来到这里,是为了给将来那个人攻城略地的,是为了给将来数量庞大的姐妹们占有更多领土的。
可是,就在她们加入到这个伟大事业的第一天,威尔士亲王就在马萨诸塞面前,被那个疯婊子几乎打死。
我们难道不是异母同胞的姐妹吗?不是密不可分的亲人吗?不是世界上最接近的灵魂吗?
马萨诸塞看着黎塞留,嘶哑着嗓子诘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
“哈?”马萨诸塞至今都还记得黎塞留那天的表情:“姐妹?亲人?灵魂?”
黎塞留捂着自己的肚子,用这世界上最恶毒的笑声,无情的鞭挞着马萨诸塞的梦想:“要不要我去给你找个奶嘴,然后再给你唱个安眠曲?睡吧~睡吧~梦里什么都有~啊?哈哈哈哈。”
马萨诸塞看着那样的黎塞留,世界坍塌了一半。
在那之后,马萨诸塞就一直想着离开这里。只是威尔士不同意。
威尔士认为黎塞留只是个意外,而且俾斯麦也确实在忠实的履行着当初的约定,在一点一点攻占人类的领土,一点一点扩张着黑海的地盘。
现在离开,就好像是逃兵一样。威尔士不允许自己成为逃兵。
可是,就在昨天,威尔士兴奋的对她说,她们等待许久的那个人已经到了!她们终于可以不用再像一盘散沙一样,终于可以聚集在一起,终于可以在一面旗帜下,共享荣光。
可是结果呢?
为什么倒下的还是威尔士?
因为上一次是黎塞留,所以这一次就是俾斯麦?
看着黎塞留和俾斯麦仿佛不共戴天的死敌一般厮杀,看着往日欢声笑语的同伴一个一个倒下,马萨诸塞感觉自己剩下的那半个世界,今天也彻底毁掉了。
或许,威尔士说的世界,打从一开始就不存在吧。
或许,自始至终,只有她们两个傻瓜如此相信着吧。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马萨诸塞哭累了。
威尔士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出了维修渠。她静静地曲腿坐在水面上,将马萨诸塞揽在怀里,安静的安抚着这个看起来有些没脑子的傻大姐。
“好。”威尔士轻轻地说着,声音轻浮,仿佛不来自这个世界一般:“我们走。”
马萨诸塞缓缓抬起头,泪眼婆娑的看着威尔士亲王,声音沙哑颤抖:“我们,去哪?”
“去夏威夷,去檀香山。”威尔士轻轻抚摸着马萨诸塞的头发,目光远远地:“去我们的提督身边。”
马萨诸塞顺着威尔士的目光看去。
天边的****在这一刻终于渐渐停息。
阳光重新落在这片海面之上。
天空中,仍然飘散的水花将阳光折射到空中,一道绚烂的彩虹静静地伫立在空中。
仿佛,是这个世界最后的一点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