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去了她家之后。”
“你去过她家了?”陈渐有点嫉妒。
“是呀。当你有了新欢,正春风得意,我为什么不可以去看望另一位朋友,给她一点安慰呢?”
陈渐惭愧得无言以对。
“可我去到她家时,她已上广州了。我们错过了见面。”
听了这话,陈渐感到很欣慰。心下暗思:“梦园他一向做事像个君子。但这样的行为,真让人奇怪。君子不是避嫌‘夺人之爱’与‘人弃我娶’么?”他马上又否定自己这样低下的想法,觉得这是对梦园友谊的贬低,对苏杰的高洁的亵渎,也是对自己尊严的侵犯。自己的嫉妒,是缘于对苏杰不灭的爱啊。他应该祝福他们,为苏杰能有这样的追求者而欣慰才是。
“怪不得一直以来,你都不为周围的女子所动,你是心有所属了。是啊,比起苏杰,无论多美的女人,都显得黯然失色,不足轻重了。”他望着梦园的眼睛,期望得到否定的回答。
“你还深深地爱着她!”梦园直逼着他的眼睛,毫不隐讳自己的看法。
“我已没有这个权利了。”陈渐把眼光移开,悲哀地向梦园投降。他沮丧地想道:“单身真好。单身的男人可以自由地追求自己的所爱。”隐隐约约之中,他希望自己是自由的,可与梦园比一高低。他相信自己是胜利者,因为他是苏杰的最初。
“我打算过几天就上广州去找她。”梦园有点兴奋地说。
“噢,是吗?”陈渐嘴唇发抖着,内心一阵酸楚。他努力强制自己镇定,克制自己不去憎恨梦园。他眺望大海,仰望高空,希望这世间最广阔的事物能赐予他宽大豁达的心胸,接受梦园与苏杰成为恋人的事实。
这时,媚珊露出了水面,她那一抹泳衣遮盖不了优美的身段,又引起了人们的注目。她如贵妃出浴,艳如桃李,却冷若冰霜。是呀,刚才梦园的拒绝,怎么能让她笑得出来?她在海水里泡了个够,不够深刻的思想也做了思考,决定坦然地面对事实,随机应变。她闭着嘴唇向浴室走去。根据陈渐眼神的变化,梦园知道那个人可尽妻的女人,已经胜利上岸了,于是不约而同地与陈渐并肩地朝停车场走去。
他们默默地坐在车子里等待,等待那个他们不喜欢却又摆脱不了的美人儿的到来。她走近车子时,陈渐下车为她打开车门。看到她脸上的乌云,他实在惊慌。他断定是自己对她的冷落让她生气了,哪知是她的对梦园的红杏出墙不成而故做冷傲呢?
为了表示自己的罪过,陈渐主动微笑着说:“泡得可痛快?”
媚珊神经过敏,一听“泡”字,就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她前不久看黄色小说,看到有“泡男人”、“泡女人”的字眼。细瞧陈渐和颜悦色,并没责备或讽刺之意,方晓到陈渐是指“泡海水”之意,心里悬着的一颗石头也落了地。她知道梦园并没有把她的行径告诉陈渐,因此更加有恃无恐。她作色道:“丢下我孤零零一个人,有什么痛快?”陈渐听了,觉得自己罪在不赦,边伸手扶她上车,边忙着请求她的原谅:“是我不好,是我们不好”,他也替好友道歉了。梦园在反射镜上看到这一切,心下叹道:“他对自己的评价不错,他确实懦弱!他明知自己不爱她,却为了维持现状而迁就她,为息事宁人而委曲求全地讨好她。他这一生注定是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