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付诸一炬。谢婳忍不住鼻子发酸,两行热泪怔怔流下,她伸臂擦去眼泪,双脚明明早已经累得不能再动,但还是一步、一步的往上攀登。
一阵冷风吹来,谢婳只觉头重脚轻,忽然一双粗糙大手扶住她后背,她转过头来想说谢谢,话还没出口,身子就陡然一轻,被那人倒背起来,如风驰电掣,眼前景色仿佛飞一般逝去。谢婳昏昏沉沉,模糊觉得自己似乎在往山下走,她回头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通往山顶的小路,努力吐出模糊地几个字眼,可警察们还在专心致志的搜索草丛,男生中仅剩的李藏舟和徐南山在不停的轮流拨柳行风电话号码,大家都好认真地在找他啊,谢婳仿佛彻底置身事外,呆呆的看着一群人忙忙碌碌,而自己却越走越远。
她偶然瞥见刚才被荆棘划伤的手臂,鲜血凝聚指尖,缓缓滴落,脑中忽然跳出一句她从来没注意过的话:龙战于野,其血玄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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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行风大步流星的下山,他内力已经有一定火候,加上白云山也不算险峻,所以奔走如飞而内息愈旺。当然,倘若是华山这等险峰绝壁,武功稍差一些的人就登不上去,柳行风也只能望山兴叹。
一路往宾馆奔去,柳行风手机忽然响了,他掏出手机,竟然是李藏舟的电话。
李藏舟这边从来就没停止过给他拨打电话,这次真的让人喜极而泣,李藏舟小心翼翼的道:“喂?”听到柳行风声音之后,这条老狼展开天狼啸月绝学:“你他妈一晚上跑哪里去了?知不知道我们找了一晚上?妈的,有杀手要杀你,你知不知道?在哪里?快他妈给我过来!”
一干警察面面相觑,随即大松一口气,这次行动本也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但毕竟牵扯到浙江省举足轻重的大人物,虽然不是顶头上司,发起飙来也能要人老命。
柳行风被李藏舟一通乱嚎吼得莫名其妙:“我昨晚在山顶上睡了一觉,你们找我干吗?杀手杀我?呵呵…或许吧…你们在哪里?我马上过来。”
前几天才遭受到杀手袭击,柳行风对李藏舟这话倒不感觉到突兀,只是在想,李藏舟这厮怎么知道有人要杀他。
见李藏舟又要大吼一通出怨气,徐南山连忙抢过手机,说:“我们在公园西北方向,你快过来。”
柳行风“哦”了一声,徐南山又问道:“昨晚没出事吧?”柳行风道:“没,谁告诉你们有杀手要来杀我的?”徐南山意味深长的道:“是你那位杨淼小姐,人家每天问你在不在线好几遍,都是为了告诉你一个叫郑鹤的什么人雇了杀手来杀你,可你貌似很久都不上q了。哦,对了,咱们班人找你一晚上,现在很多人撑不住回去了,男生里我、老李和老痿还在,女生么,就只剩谢婳一个了。”柳行风步子一顿,脸上露出极不自然地神色,嘴里只说:“我马上到。”
警方也在联系负责人说找到柳行风,平安无事。
大家都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舒缓下来,竟然没人注意到谢婳的失踪。
负责这次行动的警官叫做贺洪韬,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明显是处级以上的干部,他神色和蔼笑眯眯地与柳行风说着话,大抵是去某某区公安局坐坐,以求解决安全问题云云。
柳行风嘴巴不笨,但哪里拗得过久历宦海的贺洪韬?三言两语就被对方拿话僵住,无可奈何的下山。这次篝火晚会闹得不欢而散,罪魁祸首大概是柳行风,班上人听到这小子大晚上爬到山巅乘风睡觉,自己却找了大半个晚上心急如焚,而那小子甚至连感冒都没得一个。有公安局的庇护,料想柳行风不会出事,大家心里大石落下,怨念却滔天崛起,东一嘴西一舌的大骂,负心薄幸有之,不讲义气有之,总之名声是全臭了。
在柳行风要被带上车之前,李藏舟发现谢婳不见了,急红了眼,猛嚎一嗓子,四十个人神经又一下子绷紧,奶奶的,这年头怎么大家都玩失踪?
实在是找不动了,于是又得找警察叔叔,柳行风怔忡之下也决定留下,任贺洪韬怎么鼓动如簧之舌劝说也是不肯离去,他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负罪感,想到谢婳一个女孩家在树林里,蛇虫鼠蚁荆棘丛生,万一给伤到哪里,那这辈子自己绝对睡不踏实了。
见柳行风跳下车子,贺洪韬皱眉道:“柳同学,我看你还是别去了。”
柳行风摇了摇头,道:“她为了找我,从昨晚九点撑到现在,我……”说到这里,他也不知还要说什么好,一转身,掉头就走。
贺洪韬长叹一声,下令警察分头跟上。
隐在某株大树上的中年男子眉头紧皱,摸着腰间那根莹莹软带,仰头喝了一口酒。
他嗅出了几分不寻常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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