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江南烟雨中。
柳行风现在就有这样的感觉,一袭青衫磊落,一抹迷蒙雨色,半夜时分升平歌舞。他一偻幽思悠悠荡荡,飘向那秦淮河畔,淡月疏帘。
青衫的男子打着油纸伞,负手站在弯弯拱桥上,袍子太过宽大,更显出他嶙峋的瘦来,瘦的让人心疼。
他的眉峰凸起,凤眼含笑,一动也不动,就这么痴痴地扬起头,脸上甚至还带着两分孩子气,就这样,他望着楼阁中抚弄琵琶的秀丽女子,一望就是一夜。
背负古剑的白衣秀士踏歌飘然而来,眉心一点殷红如朱砂,点缀地那张俊脸愈发英气勃勃。
“无咎,何故雨中立?”
无咎微笑道:“苏大学士云:‘浩乎如冯虚御风,而不知其所止;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举世污浊,独以风之清爽,故苏某浩浩飘飘。而今朝雨色喜人,涤荡涯羽,在雨中独立,是一大乐事,望美人兮天一方,是第二乐事。”
白衣秀道:“她虽然出身低贱,难过你父母那一关,但若娶回去当个小妾,也未必不行。你又何必削发明志,终生不娶?”
无咎笑道:“世人所谓婚姻大事,不过教形式。我心中爱她,她心中爱我,这天地、高堂拜与不拜,又有什么区别?何况,莲花离了淤泥,又哪得清新脱俗之态?”
白衣秀士道:“你在乎,可她未必不在乎。无咎,人始终不是为自己一个人而活。”
无咎摇头一笑。笑得那样灿。那样耀眼。他不发一言地注视着阁楼上轻舒五指拨弦弄乐地女子。自始至终不曾回头看过身后那白衣秀士一眼到一刻钟后。楼上女子<>
秀士微笑道:“被天下剑主魏长卿万象森罗剑所伤。不过他也好不到哪去。只是可惜完颜忽律大好头颅。到头来却做了秦桧尿壶。若在虞大人手中。翌日亦可为辛弃疾请一都统之职。”
无咎亦有喟叹之意沉吟着一点头:“你地剑是天台山上一点庚金。魏长卿地剑便是朱雀翼上三根火羽。自来南火克西金却以庚金之力逼得他火劲蕴于一点。足见你造化神剑高明。”
这个背负宝剑地白衣秀士。正是天台山上造化神剑之主。钟神秀。
钟神秀道:“魏长卿不世奇才襟磊落。可惜一身本事却用错了地方。若投在虞大人麾下。想必也能大展宏图。”他话中不无惋惜之意。听得那被唤作无咎地青衫男子一笑。
无咎道:“人各有志兮何可思量。你不是也不肯屈尊去做那小小幕僚么。若以你造化神剑之锐利完颜氏安敢不人人自危?”
钟神秀眉尖一挑,道:“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大宋朝的兴亡,又与我何干?若非念及当年在北地与赵构的两分香火情有一份为天下百姓不受战乱的良心,钟某人自散发扁舟云游而去,哪管谁家主大地沉浮!”
无咎抚掌赞叹:“散发扁舟游而去,若合以怀中美人樽中美酒亦乐乎。”
柳行风望着两个卓尔不群的男子在江南所特有的小桥之上畅谈,那种蔑视王侯慢天子的气魄直逼心底深处,心中也有豪情勃发。他把目光移开,却见一个玄衣男子披头散发,不胜落寞的坐在屋脊之上,手持酒筒,仰头一饮。
“钟神秀,金主完颜亮不日南侵,你我不妨携手去刺他一刺,如何?”魏长卿浑厚低沉的嗓音响彻大半条街,桥上的两个男子却依旧淡定从容,钟神秀仿佛早就知道魏长卿藏身那处,在他还没张口前便徐徐转身,微笑道:“不好。”
魏长卿浑身湿透,一头黑发披了下来,更添几分狂态,他挑了挑眉,道:“为何?”
钟神秀道:“完颜亮有雄才,性子却最难忍受,此来后方必定空虚,杀之无益。”
魏长卿喝了口酒,再不说话。
无咎也转身,抱拳朗声道:“魏先生,你多年来四处奔走,为国为民,无咎足感盛情。”
魏长卿道:“魏某即为天下剑主,些许小事,自然义不容辞。”
无咎摇头道:“若剑斩妻兄、大义灭亲也是小事,天下又有何大事?魏先生,你这一刺,完颜亮后方势必空虚,必然祸起萧墙之内,到时金国元气大伤,是我大宋收复失地的大好时机。只是……”
“只是什么?”魏长卿道。
无咎目光转亮,霍霍盯着魏长卿,一字一句的道:“只是,奸相把持朝政,大宋,未必大的起来。”
魏长卿哼了一声,想到刚才把妻子兄长头颅交给秦桧的时候,秦桧那骇人心魄的眼神,以及那淡定的一句“再议”,
柄淬了毒的铁钩,直勾勾的勾进他心脏深处,狠狠血淋淋的肉来。
他据理力争,秦桧眼中闪过恼怒之色,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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