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男，嘴，鬼

    *

    威廉活不长了，他能感觉到生命的流逝。

    以一个极为缓慢的速度。

    疼痛和饥饿伴随着他。

    活不了，死的慢，这或许就是苏菲娅口中的不得好死。

    就这样过了三天，路西斯杂草吃了，树叶也吃了，肚子越叫越大声。

    “怎么，想吃肉了？”威廉嘲讽道，“艾里尔的肉就在这里，想吃就过来。”

    路西斯不明白他是怎么得出他想吃肉这个结论的。

    好像疯子的思维总是与众不同。

    没错，苏菲娅是疯子。

    威廉也不遑多让。

    “夏季炎热，不吃就要坏了，苏菲娅虽然是疯子，说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吃了他你就可以和他永远的在一起了。”

    威廉继续道。

    路西斯没动，威廉倒是撇了艾里尔的尸体一眼。

    他已经两天没吃饭了。

    平日里这个时候早就被仆人大鱼大肉伺候着，他有多久没落魄过了？

    大概是在娶了苏菲娅以后。

    威廉看着艾里尔，目光灼灼。

    反正他要死了，死之前可以饱餐一顿。

    由俭入奢容易，由奢入俭难，威廉在此之前就已经比国王折磨的精神如今崩溃。

    如今，一根稻草就可以让他失去理智。

    威廉没有人性伦理道德，小时候过的艰难也不是没吃过人肉。

    他的儿子怎么了？他又不爱他们。

    说干就干，威廉拿着匕首靠近艾里尔的尸体。

    他没抱太大希望......意料之外的……

    *

    艾里尔捂住了飘飘的眼睛，不让她再继续看下去。

    一眨眼出了幻境。

    外面已月上中天，繁星点点。

    坐在花丛中，娇小的人窝在少年怀中，听着少年将事情经过娓娓道来。

    “他死了。”

    “我也死了，被分尸。因为诅咒我又活了，脱离身体变成现在怪物一般的存在。”

    “一年年的成长，直至老死后……生命再一次从身体死亡那一刻重新开始。”

    “永远填不满的肚子，永远嗜血的爱好，这些都是我“亲爱的”妈妈送给我们的礼物。”

    说到“亲爱的”和“礼物”，艾里尔咬牙切齿。

    他宁愿在那时死去，也不愿这样变成怪物。

    “幸运的是，因为一直活着才能遇到飘飘。”

    艾里尔没有说的是，如果在飘飘和死亡之间选择一个，他一定会选择死亡。

    他是心悦飘飘，但也仅仅是有好感，飘飘没有能够让他做到放弃一切的地步。

    他可不是路西斯那个傻子……

    “呜呜呜，好惨好惨，”月色下，小美人嚎啕大哭，最后泣不成声，“嗝～”

    艾里尔，“………………”

    飘飘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好惨。

    太惨了。

    比她惨多了。

    艾里尔无奈的拍了拍她的发顶，“别哭了，有了飘飘陪着我们，我们就不难过了。”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艾里尔第一次觉得这句话说的无比之正确。

    他不安慰人还好，一安慰人飘飘哭的更厉害了。

    最后嗓子都哑了。

    现实中过去一天，在幻境中却是实打实的一天一夜。

    飘飘扛不住，哭的累了，开始抽抽噎噎。

    一边抽噎，一边打嗝。

    嗝声断断续续，最后消失不见。

    原来是飘飘趴在艾里尔怀中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