潋滟阁。
玛瑙帘子微微拂动,朱红色圆形雕花窗边黄花梨木制成的软榻上,苏芜念单手靠在软枕上,另一只手挼着绣曼珠沙华花纹的深蓝色软枕。
“车夫回到老家之后,出手阔绰,就连今日让他掏出五十两白银赔,他也很爽快答应下来?”
“是。”
“他今日见到我手中那张穗青曾经用过的手帕,眼神不对。”
“大小姐怀疑,是他杀了穗青?”壁影丹凤眼微抬,正往鎏金祥兽香炉中添新调制的香粉。
“香炉中余下的香灰里含有断魂香粉末,那东西少量可以助人入眠,过量则会导致人长眠不醒,杀人无形,悄无声息。”苏芜念换了一个靠软枕的姿势。
“而我现在的马车上,香炉里并未有断魂香。”
且她重生醒来之时,穗青异常紧张,“提前准备了和马车上一模一样的香炉,马车里的香炉加入了断魂香。”
等沈笙歌不知不觉吸入断魂香,懵懂睡去,在睡梦中悄无声息地死去,而后再将提前备好的没问题的香炉从食盒里拿出,与马车上的香炉对换。
穗青做好这一切之后,本以为沈笙歌已经死了,才会在看见自己醒来之时,受到惊吓。
计划失败,她借着找绸缎铺子借马车的空隙,将藏有香炉的食盒藏在马车房草料里,等着有时间来取回,再将里面的香炉好生处置。
可谁料,意外来了,沈笙歌半路被人劫走了,而她也死了。所以食盒才被绸缎铺子小二发现,拿去典当。
“大小姐猜测,是穗青想要暗害您?”壁影轻声开口分析,“但穗青只是个丫鬟,没能力找到和您马车上模样一模一样的鎏金香炉,所以定是有人指使。”
“就在您被绑架之后,穗青遇害,车夫逃跑失踪,而且突然得了一大笔钱财。这个背后给车夫钱财的人,或许跟指使穗青暗害您的人,是同一个。”
“假如,是车夫杀了穗青,那么又是什么原因导致车夫在那时有了杀心?”
“两种情况,那夜掳走我的人将车夫和穗青打晕,但车夫先醒来,发现昏迷的穗青,我当时已经被劫走,生死未卜,沈府还不知道此事。出于某种原因,他拿出穗青的手帕将穗青捂死。”苏芜念用指甲抠着软枕上用银丝刺绣的曼珠沙华,细细分析。
“另一种情况,车夫和穗青当时没有被打晕,两人之间发生了些什么,导致车夫用手帕将穗青捂死,然后逃跑。”
“可为什么一定是穗青的手帕?”苏芜念似乎在自言自语,脑海中梳理着蛛丝马迹,“看来手帕才是关键。”
“可手帕不见了,车夫就算用手帕将穗青捂死,也没必要将手帕拿走,除非那手帕上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壁影也帮着分析,“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手帕上面有特殊香味,可以避免吸入断魂香丧命。”苏芜念将手中软枕放下,“当时穗青也在马车上,空间狭小且密闭,她要避免自己吸入过多断魂香而丧命,只有在我睡着以后,用提前浸泡过特殊香味的手帕捂住她的口鼻。”
“车夫杀了穗青后,故意将手帕拿走,是为了毁灭证据。”苏芜念笃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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