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人证这一点,你不承认我们先放一边。物证,你总不能反驳吧。你总不会说,那方蒲公英帕子不是你送给瑜哥儿的吧?”大太太知道在人证这一点上,无法定郑明璃的罪,就适时地换了另外一个,她认为证据确凿的话头。
“蒲公英帕子啊,”郑明璃看了一眼一直坐在罗汉床上,没说话的郑明玉,笑笑说:“是我送给二哥的啊。”
“私相授受,败坏门风。”大太太冲郑明璃说到。
说完,她转过头看向上首的老太太,说:“母亲,四小姐承认了,帕子是她送的。您看这事怎么处理,要不要让人把她送到庙里去。”
老太太手上飞快地捻着佛珠,没有说话。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她现在有些六神无主了。
“别介啊,大伯母。我只是说帕子是我送的,又没说帕子是我做的。”郑明璃笑得一脸云淡风轻。
“你还能狡辩?帕子已经不在府上了,你狡辩也没有用。”大太太也觉得,可以把这件事情定性了,显得很是放松。
“大伯母,您刚才也听到了。祖母说是因为我的绣活好,二哥出门才带上我送的帕子的。”郑明璃轻松地反驳。
“那是你祖母为了顾全我们郑家的脸面,扯得谎。你还真拿着鸡毛当令箭。哼,愚不可及。”大太太嗤了一声,笑道。
“对啊,祖母顾及郑家的脸面,我们做晚辈的,就更要谨言慎行了。所以我是绝对不会将自己亲手绣的帕子交给二哥的。二哥拿走的帕子是宋嬷嬷绣得。这一点二哥自己也知道。”郑明璃十分轻松地答到。她说话间还冲着上首的郑明玉,眨了眨眼睛。
郑明璃不想把郑明玉也扯进来,免得大太太将枪口对准五房。所以只说帕子是宋嬷嬷绣的。她相信凭着郑明玉的聪明才智,应该能明白自己的心意。
“是的,四姐说得不错,我可以作证。”郑明玉终于开口了。“之前你们一直说帕子,我不知道是什么帕子,因此一直没有开口。后来大伯母说是蒲公英帕子,我就明了了。前两日,我去三房找四姐玩,正看到宋嬷嬷在绣一方蒲公英图案的帕子,说是四姐吩咐她绣给二哥的。”
“此话当真。”老太太看着郑明玉。
“当然是真的,祖母我什么时候骗过您。”郑明玉摇了摇老太太的手臂接着说:“祖母您看,误会也解除了,您能不能让四姐不要跪了,现在快入冬了,地上可凉了。”
老太太转过头看着郑明璃:“璃姐儿,你先起来。”
终于不用跪了。郑明璃揉了揉酸痛的膝盖,晃晃悠悠地从地上站了起来。郑明玉过来,扶着郑明璃坐到了自己边上。郑明璃握了握她的手,朝她感激一笑。两人心照不宣。
“老太太,难道这事就这么算了吗?”屋里安静了一会儿之后,姨太太的话显得很突兀。
“姨太太的意思是,应该追究宋嬷嬷的责任,看她是不是与二哥私相授受?”郑明璃反问到。
“噗嗤”,郑明玉没忍住,先笑了出来。边上的五太太也是忍俊不禁。只是她涵养好,没笑出声。
府里人都知道宋嬷嬷是个快五十岁的老妪。她儿子去年成了亲,年底就给她生个了胖孙女儿。
“我不是这个意思。”姨太太赶紧摆手,慌慌张张地否认。
“我知道姨太太的意思。瑜哥儿离家出走这件事已经发生,我们能做的是:一面要派人仔细找寻,另一面还要追究相关人的责任。毕竟这个事不小,不能让此类事件再次发生。相关人员还要重罚,以儆效尤。”五太太说着看了看大太太。
“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姨太太慌不迭的点头。大太太扫了她一眼后,她就没作声了。
五太太接着说:“比如说,瑜哥儿身边伺候的人就应该重罚。主子离家总有点动静,不可能无声无响地。下头人居然之前一点苗头都没看出来,可见平时对主子不上心。还有门房的人也要罚,瑜哥儿出去总是从大门走的,他们居然不知道。要是以后有那眼皮子浅的奴婢,把府里头东西偷出去卖了,他们是不是也不知道。以前,我就觉得我们府里头有些下人很是散漫,只是积重难返,不好调教。如今正好可以借着这件事情好好整顿一下。”五太太仔细分析后,看着老太太说:“当然,这件事还是要仰赖母亲拍板。”
“你说得很对,府里头有些人确实需要调教一下了。没弄明白的事情就敢到处嚼舌头,也不怕烂舌根。”老太太觉得五太太分析得很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