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离开了。约么着时间挺晚了,大家差不多都睡了。苏杭悄悄的从窗户爬了出去,顺着管道溜到一楼,又翻墙出了院子,朝龙啸天的府邸跑去。无论如何要在临走前见他一面。
阿顺匆忙来到客厅,对正被松骨按摩的龙昭说道:“昭哥,三少爷他……他翻墙出去了。”
龙昭一瞪眼,“去哪儿了?”
“应该是老爷子那边。”
龙昭沉了脸色,屏退了那几个家奴。
苏杭按响门铃。管家老周见是苏杭回来了,眼泪差点没掉下来。他径直带着苏杭去了龙啸天的房间。只见龙啸天浑身插满了管子,连呼吸都需要机器来维系。几个专业护工见势退了出去。
苏杭心里不是滋味。原本叱咤风云,威震四方的龙潭老大,站在竟然虚弱到要靠仪器来维系生命。想起多年来老大对自己的恩情和关爱,苏杭的心里感伤不已。
“老大这样多久了?”苏杭问。
“你失踪之后没多久就昏迷了。但是他一直挂着一口气,估计是想再见到你。”老周此话一出,苏杭的眼睛湿润了。他轻轻坐在了病床边,握住了龙啸天骨瘦如柴的手。
“老大,我回来了。我很好,他没有为难我……”苏杭的声音哽咽起来。老周转身擦了擦眼泪,也悄悄退了出去,把门带好。
“对不起,老大,这半年来我有些忙,没能来看您。不过……您交办的事,我都已经办妥了。龙潭的产业已经完全被风行收购,有了风行的庇护和协助,龙昭所有的犯罪记录全部销毁。您放心吧!”苏杭此话一出,突然龙啸天的手指动了动。心跳检测仪上面的指数也突然飙升,仪器发出滴滴滴的声音。
“老大,您听见我说的话了吗?”苏杭紧紧的握住了龙啸天的手。
“老大,您放心吧,我会一直守在他身边照顾他,不会让他出事的。还有锋叔也一定会帮忙照看龙潭的产业的。您这一辈子为龙潭和龙昭操碎了心,以后,就交给我吧!”望着龙啸天微张的口,苏杭的眼泪刷的滑了下来。
他连忙凑上去,听听老爷子说了什么。
“委屈你了,我的孩子。记住那盘棋局,舍......”
当老爷子用尽全部的力气说完这句话后,心跳便停止了。
苏杭扑到龙啸天的身上放声大哭起来。事发突然,老周连忙去通知龙昭。不一会儿的功夫,龙昭和阿同便赶来了。
“爸!爸!”
龙昭猛地揪起苏杭的衣领,恶狠狠的问道:“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苏杭呆滞的望着龙昭拼命地摇着头,满眼的不可思议。
“大少爷,老爷是一直在等苏杭少爷啊。现在见到了,估计是心事已了,这才放心走了。您别再责怪苏杭少爷了,这样老爷子走也走的不安心哪!”老周老泪纵横道。
龙昭这才松开了苏杭。苏杭只觉得心中一片寒凉。为何他们二人之间的信任,竟已经狼狈到如此地步。
就这样,龙啸天走了。曾经威震北中国的一代枭雄,就这样轰然倒塌了。葬礼来了很多人,各界人士,黑白两道,龙潭弟兄,足足几万人,将整个北城堵的水泄不通。
龙昭一身黑色西装,披麻戴孝,跪在灵堂前还礼。龙飞舒亚和苏杭则负责接待宾客。各行各业有头有脸的人士都聚集在北城龙潭基地里,送了龙老大最后一程。
龙啸天入土之后,龙昭在坟前长跪不起。这么多年来,对这个强势严厉的父亲,他爱过,恨过,忍过,怨过。虽然他们相处的回忆不怎么温馨和美好,可是,当龙啸天真的撒手人寰了,龙昭突然觉得心被掏空了。
从此以后,他再也没有可以挑衅和对着干的人了。再也没有谁能让他拼尽全力证明自己了。再也没有谁喋喋不休的唠叨他教训他,对他指手画脚了。
龙昭呆滞的面对着墓碑上龙啸天的遗像,突然间不知道自己努力做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龙昭陷在深深地痛苦之中,不可自拔。天色已晚,宾客们都已经返回了。苏杭摒退了其他人,自己默默地陪在龙昭身边烧纸钱。
“还记得老爷子设下的棋局吗?”苏杭突然开了口。
龙昭一怔,没有回应。他怎么可能不记得,就是那盘棋,让苏杭成为了龙老爷子最信任的人。也正是那盘棋,让苏杭拿走了本属于他的一切,拱手送给了他的对手。
“那盘棋的破法,便是你重新拿回龙潭的方法。”苏杭淡淡的一句话,在龙昭的心里掀起了狂风骤雨。
“你什么意思?”龙昭问。
“其实破那个棋局很简单,但是老爷子算准了唯有你破不了。因为,破这个棋局需要的,恰好是你最欠缺的。所以,他会让破这个局的人成为你的助手。也正是能破这个局的人,才能与你互补。”苏杭一边烧纸钱一边说道。
“棋局的破法究竟是什么?”龙昭问。
“一个字,舍。”苏杭望着龙昭的眼睛说道,“而你恰恰从来不肯放手!”
“呵,原来我爸早已窥破天机!”龙昭冷笑道。
“龙潭还在,只是换了一副皮囊罢了。拿回龙潭并不复杂。只要你肯放下你的执着和骄傲,愿意向林锋低头,龙潭还是你的!”苏杭苦口婆心的说道。
“哼!”龙昭讥讽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做林家的说客?我怎么从没发现你竟是如此忠心耿耿?”
“为什么有阳关大道路你不走,非要走险路呢?与白龙社合作是自取灭亡!”苏杭激昂道。
“放肆!”龙昭喝道,“你有什么资格说这些?不过几日,你连自己的身份都忘了吗?”
“难道尊严就那么重要吗?林锋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再怎么样,他也不至于像你羞辱我这般吧!我且可以为了你忍受这一切,你为了龙家基业为了老爷子,又有什么不可以?”苏杭有些激动,不管不顾的说道。
龙昭脸色清冷的站起身来,走到苏杭面前,捏着他的下巴扬起了他的脸:
“别忘了是谁把龙潭送到外人手上的!那本就是属于我的东西,你现在让我卑躬屈膝的去要回来?你当我是什么?你以为我龙昭是那么容易被人玩弄和控制的吗?我告诉你,休想!还有一点请搞清楚,我不管你忍受得了还是忍受不了我,你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除非你死了!”
龙昭撂下这句狠话,转身走了。
望着龙昭的背影,苏杭跌坐在小腿上,心情五味杂陈。他转头望着龙啸天的墓碑,欲哭无泪。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从另外一侧走到了苏杭的面前。苏杭猛的一抬头,“锋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