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成这种局面,其实是双向选择的结果。
大部分电子产品公司没有核心技术,就是买亿利达生产的产品,再贴个自己的牌子。
在这种情况下,供应商是不是掌握在自己手里,对那些公司基本上毫无影响。
“先管好我们自己吧,刚卫兆麟的话你也听见了,我估计咱们后面几家供应商谈起来就难了。”段然说道。
顾山突然拉住段然问道:“你知道是这么个情况,怎么还和他们签代工协议?”
“因为他们水平高,生产线先进。放心吧,咱有合同在呢,他不会在代工的时候使绊子的。”段然晃了晃装合同的包,安慰顾山道。
“你心里有数就行。”顾山还是有些不放心道。
接下来一个星期,段然和顾山跑遍了卫兆麟单子上的那些企业。
他们跟约好了似的,压根儿就不听段然他们提出的条件,全都直接拒绝。
跑了一个星期,两人从一开始的信心满满,到现在都有些身心疲倦。
晚上,顾山躺在床上,双眼无神地看着天花板,问道:“段儿,现在怎么办?要不咱去跑跑这张单子上没有列出来的供应商?”
段然打了盆洗脚水,水有些烫,他小心翼翼地一下下地用脚沾水。水不烫些不行,这几天跑了太多路了。
“不行,跑了这么多天,你也看到了,这张单子上几乎囊括了深圳所有产品质量说得过去的厂商,其他的都是些小作坊,造出来的东西根本不能用。”
“那怎么办?咱不能真的都用国外厂商的元器件吧?”顾山翻了个身,侧着身子看着段然,沮丧的说道,“你这个老丈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给你介绍这么一个人,要是咱不惊动卫兆麟,这时候早把供应商谈妥了。”
段然一咬牙忍着烫把脚伸进水里,说道:“这时候不惊动,等到产品做出来一样惊动,到时候还是免不了这么一遭。
要实在谈不妥,那就用国外元器件,贵也贵不了多少。
咱们国家明明整体都落后国外一大截,有些人不想着怎么追上人家,还是只盯着自己那一亩三分地,生怕国内有人威胁到他们。
这种人就是鼠目寸光,你看吧,用不了两年他就不行了。”
亿利达这时候的销售额达20亿,而HW的销售额是8亿元。
它有深圳电子产业的黄埔军校之称,很多HW、BBG和TCL的工程技术人员都来自亿利达,但由于不重视研发和国内市场,亿利达在1990年代末就迅速被HW和ZX等本土企业超过。
“他以后完不完蛋我不知道,我就知道它现在还拦在我们面前呢!”顾山叹了一口气说道,“你总得想个办法啊,不能就这么一天天想无头苍蝇一样乱撞吧?”
“咱不是签了一家了吗?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儿,这句话没听过啊?”
段然也没啥好办法,只能这么安慰顾山。
“你还说呢,今天那家企业也给我打电话了,人家要毁约,说是赔偿金这两天就打到咱们账户上。”顾山一下坐了起来,对段然道。
“违约金多少钱?”
顾山伸出两根手指头,有气无力地说道:“两万块。”
“才这么点儿?”段然不可思议道,“你当时怎么不把违约金定高点儿?”
“当时哪知道会出这事儿啊?”顾山说道,“咱要的屏幕总价值才十来万,违约金能定多高?”
段然想了想,说道:“这样吧,咱们明天再跑一天,要还是这么个情况,那咱就回天津。”
段然本来打算带着他们一起玩儿的,既然人家不愿意,那就算了。真当段然稀罕他们做的这些破东西啊,他要不是想着整个产业一起发展,根本就不会费这力。
“你有办法了?”顾山问道。
段然擦了擦脚,说道:“回去找我老师批条子,看看能不能从国企里拿点货。”
“你还有这关系?”顾山惊讶道,“那你还领着我在这儿乱跑干什么?你老师是干什么的?厂长?能解决一部分,还是全能帮咱解决了?”
“我回去问问,解决不了的就用国外供应商,行了,你赶紧回去睡觉吧。”
两人又跑了一天,还是一无所获。
坐上会天津的飞机,段然俯瞰着整座城市,两次带着希望而来,两次都是带着失望而走。
他前世大学毕业也来过这里一次,那次走得灰头土脸,本以为重生一次,结局会有所改变,可终究天不遂人愿。
去深圳的时候,段然顾山一人带了一个箱子,回到北京的时候变成了四个箱子,出一趟差,礼物总是要带一些的。
顾山先回了天津,段然去找他的老师。
打车到了一个家属院,段然熟门熟路地找到地方,敲了敲门。
然后他发现自己找错了...
问过之后,才知道他的老师又升了,换到更高级的房子了。
问到了新地址,段然终于找到了他老师家。
敲敲门,开门的是一个中年妇人。
“小段儿来了!快进来!”妇人笑着说道。
段然提着东西进了屋,问道:“师母,我老师呢?”
他师母叫沈苏文,大户人家女儿,从小到大没吃过苦,明明快五十岁了,看起了也就刚刚四十出头的样子。她父亲姓沈,母亲姓苏,因为借同一本书结缘,这才给她起名沈苏文。
因为从小被保护的很好,到了四五十岁还是会时不时的露出娇憨的一面。
段然老师,也就是知青,名叫韩江,毕业后分配到沈苏文父亲单位,是沈苏文父亲的下属。
“他啊,还没下班儿呢,估计也快了,你先做下等等。”沈苏文说着话,给段然沏了壶茶,“你现在在天津教书呢,是吧?”
段然在沈苏文放好茶叶后,抢着拿起暖壶倒起了水。
“对,现在在天津呢。对了,我去了趟深圳,给你和老师带了点儿东西。也不知道你们喜欢什么,就随便买了点儿。”
倒完水,段然把自己提的东西交给师母。
“能想着我们就很好了,”师母说道,“深圳怎么样?人家都说那里发展得可好了,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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