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枪者不愿与矮个绑匪多言,暴躁打断对话后便走出工厂。
待持枪者离去,立于角落的持刀绑匪急忙道:“大哥,他样子有些怪,怎么回事?”
“没什么,就按计划进行。”矮个绑匪对着持枪者的背影唾了一口,转身将刀贴在青年的脖子上,逼问道:“你的同伙呢?”
刀锋与皮肤间已渗出的血珠,青年却神色如常道:“我没有同伴。”
“一个人就敢来救人?胆子倒是不小。”矮个绑匪显然并不相信他的话。
青年看向叶榛,笃信道:“我们并不相识。”
矮个绑匪显然不相信青年说辞:“你来这里干什么?”
“来看场鱼肉相食的好戏。”
不明所以的对话让一旁的叶榛不禁皱眉,而矮个绑匪也先是一怔,转而怒道:“你在胡说什么?”
青年扬起一抹嘲讽的笑意:“建立在否定基础上的问话本无意义。”
矮个绑匪以探究的来回打量青年,阴恻道:“你是什么人,究竟知道多少?”
但作为全场的焦点,青年却只朝声音的来源看了一眼,就直接连多余的眼神都不再给他。漫长的沉默,依然没有回应。
得不到想要的回应,矮个绑匪显得越发不耐,冲那男子轻蔑地哼了一声,将刀丢给还给持刀绑匪,示意他立刻动手。
他的同伴却握着匕首,迟迟没有行动:“大哥,他看上去和谨世没有关系,我们对付谨世没必要伤害无辜的人。”
“蠢货,他今天来到这里,就和谨世有脱不开的关系。”矮个绑匪阴森的语气宛若在暗处等待的毒蛇,吐着信子准备给予猎物致命一击,以不容拒绝的话将所有质疑尽数打回,“这一点可能,就足够他死!”
持刀绑匪本想提出异议,奈何在气势完全不及对方。迟疑了几秒,在矮个绑匪压迫的气势下选择妥协。
“不敢动手?”矮个绑匪冷笑着夺回匕首,“还是想做个只拿钱不出力的废物?”
推开默不作声的同伴,矮个绑匪踢了面无表情的伤者几脚,调整握刀姿势,抬起手卡住他的脖子,随着手中力度逐渐加剧,听着男子渐渐加重的呼吸,他狞笑着将刀锋贴在面前人的脸颊旁,刀面反射出他扭曲狰狞的面容。
没有预料中的惨叫,但叶榛看得真切,青年还活着。持刀绑匪在动手时还是将对准青年的刀锋向上便移了十数厘米,伤口应在肩部,鲜红的印迹仍在白色的衬衣上迅速扩散,消失于黑色外套的遮掩之下。
叶榛只可窥见血迹蔓延的一角,但鲜艳的血色也依然显得触目惊心。一时间,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叶榛算是明白,那矮个子并不在乎从那青年口中套出情报,这场暴行不过是矮个绑匪单方面宣泄怒火的方式。不管青年说什么,他都会死。
就在叶榛打算提前为面瘫青年默哀时,却看见那人抬起头,漆黑的眸子映不出一丝光线,他的嘴角上扬起一个弧度,虽在笑,却比之前的面无表情的样子更为凌厉。虽是笑,却感受不到他的任何笑意。
突然其来的变故令矮个绑匪为之一怔:“你笑什么?”
青年的黑色眼瞳映出他略带惊慌的表情,他终于开口,一字一顿道:“我只知道众叛亲离的人,不得善终。”
被掐着脖子,使青年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意义不明话语显在空旷的工厂内回档,宛如宣判死刑的终音,格外惊悚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