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再回故乡，欢度新年

    时间过得飞快，圆圆来上海学习不到三个月的时间，马上就要开始放寒假了。沈忠国给女儿订好回滁州的机票，亲自送她到了机场，看着她过了安检。一想到马上要回到滁州，沈圆圆感觉像是又回到了以前，沈忠国经常因为忙于公司的事务，过年时即使有年假也没有时间回到家里陪她和哥哥一起过年，来上海生活的时间里她总想着生活已经渐渐回到正常家庭的轨道，而沈忠国的不能返乡让她感到一阵胆颤，她才刚刚适应了在父母身边的生活，也习惯了在上海这个新的地方，现在自己回到滁州，但是父亲却要留下，再加上父亲的病情并没有详细地告诉她，只是一直跟她说不会有事，会好的，她的本能让她感觉事情恐怕要比她感觉的还要严重。

    她不知道自己的父亲为什么要自己一个人留在上海，无论自己怎么追问他都没有办法从他的嘴里得出实情。他只是叮嘱女儿，自己患病的事情不要与爷爷奶奶说起，这几个月来他一直都是这样重复叮嘱女儿和儿子的。虽然她想不明白沈忠国为什么这样做，但是她觉得应该听爸爸的话，所以无论她多么害怕，都没有和爷爷奶奶倾诉，每次和老人通话都是小心翼翼的，只聊一些欢乐的事情。

    或许沈忠国是不想让自己年迈的父母为自己的病情担忧，他也不清楚自己的身体能不能撑过这一关，但是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轻易放弃的，就像这么多年来从事自己的事业，遇到了那么多的困难，最终还不是走到了现在。他决定等沈圆圆回到故乡后马上办理入院，然后做肿瘤手术。这个期间他在上海的几个朋友都主动过来照顾他，都是认识了十多年二十年的老伙计。关于手术，医生给他说的说法是，存在一定的风险，当然他这种情况要好很多，至少不是恶性晚期，一点希望都没有。

    他已经彻底的想清楚了，如果手术成功，他决定离开上海，离开这个繁华的都市，回到滁州，或者直接回到老家和父母一起，后半生过些悠闲的生活。这是他在手术之前不断思考的，他的雄心壮志随着这突如其来的重疾慢慢被冲淡，他曾经希望改变世界，并且他一直都是这样努力的，他有很多志同道合的同志，他们都坚信自己所做的事业会为人类社会生活和人类发展做出了贡献，尽管他们人微言轻，这二十年来他们依然无数次为所获得的巨大成功而欢呼雀跃，他们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是有意义的。

    他为此付出了极大的代价，当他躺在医院的病床里，他开始感到迷茫，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他累了，他渐渐看不清未来社会的发展，他应当做出如何改变，这终究不是一个人力所能及的，他的狂热带给儿子和女儿一个不幸的孤独的童年，他明白了，这并不是舍小家为大家的大义，理想和生活并不总是相对立的，在追求理想而努力奋斗的同时可以拥有合理的家庭生活。

    他把自己最近的思考和身边的朋友都说了，他们虽然对沈忠国不再和他们一起从事他们未竟的事业而感到难过，但是他的思考对这些老伙计来说未尝不是一个很好的警示。他们为他的手术成功祈祷，并且理解他的选择，他的老领导，老战友们，都知道这十多年来他有多累，他的工作甚至到了狂热的地步，很久以前他的一些老伙计就对他表示过担忧，因为他的人生似乎只有事业，也对他有过劝导，但是就像谚语所说的，不撞南墙不回头，非得自己撞上了，感觉到痛了，才会深刻反省，才会茅塞顿开、拨云见雾。

    朋友们的支持，让沈忠国倍感欣慰，到现在为止他没有后悔过自己的理想，以及和志同道合的朋友一直拼搏，他只是怨恨自己太过于极端，明明可以有更好的选择，他偏偏做了一个无法挽回的错误的选择。他明白，无论是做什么，都不能过于极端，即使是另外一种选择，在家陪着父母，天天儿女绕膝，这些精神充实的幸福生活，也不能缺少了必要的物质条件。

    沈圆圆回到滁州时，她的哥哥沈枫正忙着和女朋友约会，没有到机场接她。接到哥哥让自己打车回家的电话时，沈圆圆对他发了脾气。

    “气死我了，重色轻友的哥哥！”沈圆圆拖着行李箱走到机场出口，在出租车候车区上了一辆车，一路上道路通畅，很快就回到了小区。

    走进离开了三个月的滁州的家，沈圆圆又是一脸怨气。

    “我的天啊！哥哥这都是在家干嘛了。”沈圆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客厅杂乱无章，沙发上留有各种污迹，地上横七竖八的到处都是空酒瓶子，桌子上还有一些没有吃完的食品，她打开冰柜，里面空空如也，饭厅也凌乱不堪，还有几袋零食散落在上面，地板还有多处饮料洒落留下的痕迹。厨房的情况也相当惨烈。

    “！！！还不接我电话！”沈圆圆气得打电话要问个究竟，可是对方无人接听。

    她打开自己的房门，还好自己的房间没有弄乱，所有的东西摆置都喝她离开时一样，不过沈枫应该也没有给她打扫房间，有一股积灰的味道。

    缓了许久，沈圆圆的血压才降下来。无奈之下她只好开始清理垃圾，将那些空瓶子，以及那些食物垃圾，只要是打开过的食品袋统统扔掉。把垃圾都收集好之后，沈圆圆将所有沙发套都拆了下来，还有桌布，这时候她有种要打人的冲动，这油迹站在布料上洗衣机根本洗不干净！她还得用手洗！想到要把所有的沙发套桌垫毛毯都要重新用手洗，她感觉脑子一阵眩晕，可是没有办法只好先把这些放到一边等下在清洗。

    他开始先用扫把打扫，把整个客厅、厨厅、厨房都扫了一遍，她打开沈枫的房间，发现里面也有昨晚留下的痕迹，不知道谁在房间里吐过，虽然匆匆清理了一下，但是还是让沈圆圆觉得恶心，她从来没喝酒喝到吐。捂着鼻子将只好将被套床套枕头套统统都拆下来，和沙发套等都丢在一堆。

    打扫完一遍之后开始用拖把把地板拖干净，然后还得用抹布把家具、沾污了的墙壁全部清洗一遍。这家务活说起来容易，一做起来可是非常耗时间的，沈圆圆下午一点多钟回到家里，一直到晚上六点，她的肚子抗议了才停下来。

    “我的小蛮腰……”沈圆圆用手撑着腰，连续那么多小时的拖地、擦地、擦桌子、擦椅子、擦柜子，让她的腰肢有点吃不消。

    “哥哥太可恶了！”沈圆圆愤愤不平的说，她用手机点了一个外卖，然后继续把清理过的家具摆放回原来的位置。整个房子和她刚进来时相比焕然一新，她满意的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一切都那么整洁干净，看起来舒服多了。

    不过她一想到还有那么多的沙发套等要手洗就感到一阵痛苦。“我的天呐，得洗到多晚才能洗完啊。”

    晚上她点了一份面条，外卖小哥送餐上楼，沈圆圆拜托外卖小哥将垃圾带到楼下的垃圾箱里，因为实在是太多了，她自己一个人拿下去有点困难，那小哥看沈圆圆是个楚楚可怜的小女孩，而且家里好像就她一个人，也就顺手帮她一下。

    等她洗完所有东西并且在阳台晾完，最后收拾完厨房，已经接近十点。平时早就犯困的时间，在这会却因为一直忙碌而保持了精神，疲惫的躺在自己的柔软的床上，眼睛望着洁白的天花板，她似乎在想一些事情，时而觉得有点失望，时而觉得有点难受，后来又会莫名的笑一下，也许她是想起了一些快乐的和不愉快的事情，不过很快她就沉沉的睡去。

    沈枫一直到凌晨一点多才回到家，他进入到家门时发现早已经不是早上他离开时的凌乱，他和几个朋友昨晚在家里开了个小派对，一直玩到凌晨三点才结束，早上他们都离开后，自己也去和女朋友去郊区玩，因此还没有来得及清理。悄悄的打开妹妹的房间门，他发现沈圆圆睡的正香，似乎还做着一个愉快的梦，不自觉的露出笑容。

    第二天凌晨五点多，圆圆醒过来之后闲着慌，拿起手机胡乱在翻看各种APP遗留下来的未读消息，可是都没有心情回复他们的聊天，甚至有不少的群里的消息是几分钟前发送的。又是通宵打游戏，圆圆心里想。她一个个地仔细查看了好友列表，最后一条信息都没有发送出去，说了一声无聊，就关了手机，后来心里一嘀咕好像突然想起来什么重要的事情，打开手机通信录，终于在下面找到了孙子若的名字。

    她就这么盯着这几个字，直到阳光从窗外照进来，揉了揉睡眼，迟滞地爬下床。

    她找了一下结果发现家里除了哥哥昨晚剩下的那些零食外，连煮个面条都没有材料。

    “晕了，哥哥都是出去外面吃的吗？”沈圆圆无语的坐在沙发上，时间已经早上六点多，“看来只好去外面买早餐了。”

    等到沈枫起床已经十点多了，沈圆圆躺在沙发上看一部叫爱情公寓的喜剧，不时发出夸张的笑声。

    “笑那么疯干嘛。”沈枫从房间走出来，看了一眼妹妹说道。

    “切，你管我，早餐都凉了，赶紧洗漱吃饭吧，等你吃完了再找你算账，哼哼。”沈圆圆狠狠的说。

    “哈哈，前晚和朋友过来玩了一下，哈哈哈，我的好妹妹真好都给我收拾得干干净净的了，哈哈。”沈枫手里拿着豆浆，嘴里还塞着冰凉的包子，说道。

    “哼哼！我一不在家你就带着朋友胡来。”，沈圆圆看一脸抱怨的看着他，发现他手里的早餐，接着说，“哎，你包子豆浆怎么不放微波炉热一下子。”

    “那玩意上次我女朋友学做蛋糕，搞太久坏掉了。”沈枫漫不经心的说。

    “我晕！坏了！昨天我还给它清理了那么久。擦得干干净净的。”沈圆圆直翻白眼，感情自己昨晚洗擦做了无用功。

    “坏了就坏了呗，反正也不咋用。”

    “不行，今天就得去买回来！作为惩罚你今天就得陪我逛街，买好多好多的东西带回去给爷爷奶奶，顺便买个微波炉，嗯嗯，我再叫上桃桃一起去。”沈圆圆突然想到惩罚沈枫的好办法，正好叫上桃桃商业街玩一天买点东西，想着她就拿起手机拨通了桃桃的电话。

    “真的是太痛苦了。”陪她们逛了整整一天的沈枫到最后只剩下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

    “哈哈哈，哥哥你就别埋怨了，这是对你的惩罚。哼哼，看你还敢不敢带那么多朋友回家把家弄得乌烟瘴气。。”沈圆圆看着提留着自己买的各种礼品乐呵的说道。

    旁边的桃桃也跟着笑起来。

    沈枫简直是有苦说不出来，昨天已经陪女朋友玩了一整天了，今天还给妹妹当了一天的苦力，这日子过的简直太难受了。因为后天他要带妹妹回爷爷奶奶家，明天还得陪女朋友，然后今晚还有几个哥们约了出去烧烤唱k，节目是安排得满满的。

    送圆圆和桃桃回到家里后，沈枫连忙赶着去赴约，不过他刚走下楼就接到妹妹的电话。

    “好哥哥，帮我们去超市买些东西呗。”沈圆圆撒娇道。

    “我TM……”沈枫差点忍不住爆脏话，“你们自己下来买啊，又不远。”

    “我累了嘛，桃桃也累了。你快去哈，我把要买的清单发给你。”沈圆圆露出得逞的诡笑。

    无奈的沈枫只能再去一趟超市了，总不能真的不管自己的妹妹吧。

    晚上，沈圆圆和桃桃坐在沙发前看电视剧，聊天，吃着沈枫买的零食和啤酒。

    “嘻嘻，桃桃，做两个热菜嘛，喝多了我觉得胃有点难受哇。”沈圆圆侧躺着，手里拿着刚喝完的空啤酒罐，说道。

    “明明你做菜做的比我还好哎，应该你做的嘛。”桃桃看着这位她知心的女闺蜜，知道她稍有醉意了。

    “快去嘛，我胃好冷咧。”

    “那你还喝冰的啤酒，大冬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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