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过。我当时冲上前,将小团抱在怀里,问霍师姐缘何杀它。霍师姐只反问我,‘它欲对我不利,难道不该杀?你管教不严,我便不追究。’”
“当时霍师姐说完便拂袖回房。而小团则在我怀中呜咽了一阵,叫声惨淡,喷出的都是血沫,才终于咽气。”
“它一定很害怕,我见到它时,身上的毛尽数竖了起来,叫声也极为凄厉凶狠,可我抱着它时,才发觉它抖得厉害。”
“我相信它一定不是想冲撞霍师姐的,是因为什么刺激它受了惊,发狂才会如此。却不想意外碰上霍师姐,师姐定是以为它……这才……”段辉牙关紧咬,拳头紧紧的握着,好不容易说完这一段。
晏诗眼看他揪心,言语却未停,“小团平时性情如何?”
段辉急急抬起头来,“它平日最听话,也很是温驯和善,同门都很喜欢它。时常喂它,和它玩。从未听说过它有伤人之事。”
“所以当因此被杀,我直到现在也想不通,它到底是怎么了!”
“你别急,让我想想……”
晏诗又忍不住揉着下巴,踱起了步子。
假设猴子和小团在同一天被杀死在磨剑崖上,两者有没有关联?
暮色渐浓,天际堪堪留下一线火红,浓得像血。
血。
血!
晏诗脑中这一团乱麻她忽然抓到了线头。
“有没有可能,小团当时闻到的,根本不是什么食物的香气,而是血腥气!”
“这样就能解释为什么小团突然紧张狂躁不安。”
阿煦和段辉身体俱是一颤,“血腥气?”段辉愕然开口。
阿煦立时反驳,“可磨剑崖上哪来的血腥气?”
“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当时我靠近霍师姐身边时,确实闻到浓重的血腥气。”段辉肯定道。
“这有什么奇怪,霍师姐杀了小团,身上自然有小团的血腥气。”阿煦再次反驳。
“所以我就没在意。”段辉说完望向晏诗,“晏师妹的意思是……”
“如果小团闻到的是别的血腥气呢?”
“习武之人,尤其内门弟子,练功受伤,岂不家常便饭?”
“尤其有些早些年入内门的弟子,如今已会偶尔下山走动,替掌门师父办事,有血腥气,不奇怪。”
晏诗越说心越亮,懊恼自己早该想到的。
“噢,你是说磨剑崖有人受了伤,惊到了小团,于是小团才跑到磨剑崖,不慎冲撞霍师姐。啧啧,有道理,诗妹,真有你的。”阿煦拍了一把晏诗的肩膀。
“确有这个可能。原是如此……”段辉喃喃自语,眉目间好像放下了块大石。复又叹息,“唉,山上弟子均为习武而来,不免受伤。我该看紧它的。”
“啊,多谢两位师妹,为我解惑,也了却我一桩心事。”
段辉展眉相谢。
“段师兄言重了。”阿煦不在乎的笑笑。转头发现晏诗眼神发直的盯于某处空茫,赶紧捅了捅她,“诗妹?”
“啊?噢,说什么?”
“走了。”阿煦拉扯晏诗的袖子。
“噢,师兄,告辞。”晏诗起步离开。
“噢,对了,”她刚转身复又转回来,“今日都是胡乱推测,做不得数的。师兄信也好,不信也罢,未免再生波澜,师兄就当我们今日没来过吧。”
段辉微愣,“我明白。”
晏诗点点头,和阿煦并肩远去。
路已经快黑得看不清,前方正亮着一盏接一盏的暖黄灯火。